“正好去请您呢,二少奶奶您就来了。”
“请我做什么?”
“老夫人和老爷夫人都在里头呢,说有事跟您说。”
方青梅听了便进了屋,果然见房中周老妇人倚在炕上,周毅与何氏也在一旁坐着。她挨个行礼问了好,周老夫人便拍拍身旁的座位:
“青梅,这儿坐。”
方青梅听话的坐过去,见周老夫人脸上仍像往常笑眯眯的:
“青梅,祖母问你几句话,你要如实的跟我说,不许藏着掖着。”
方青梅一愣。
“昨天晌午,是不是那个令晚秋来找你了?”
“……”
方青梅一下就被问懵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门房告的密?还是——长寿气不过去告了密?
周老夫人如此年纪,见她神态,心下便已经有了几分了然,又眯着眼追问一句:
“那姓令的青楼姑娘……是不是怀了寒儿的孩子?”
“……”
方青梅仍是懵了的状态。
周毅与何氏也在一旁紧盯着她看,加上周老夫人,完全是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
方青梅顿了顿,才缓过神,脸上干巴巴堆起笑来:
“……祖母,哪有的事儿啊!周渐梅不是在京城吗,哪里能见得着令姑娘?”
“你啊你,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好歹?”周毅在一旁先沉不住气了,“呼”的站起身便开始数落,“到现在竟然还想给那孽障瞒着!他这是在和外人合伙欺负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和老夫人问这些,不是为了难为你,是要为你出头!”
方青梅被训斥的一下笑不出来了。
一旁何氏赶紧劝阻了周毅,走上前来拉住方青梅的手: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为了寒儿遮掩着。可是姓令的的有了孩子,不是一件小事。昨天的事情,小宝昨晚都跟老夫人学舌了,我们也都猜了个七八分,你就别再硬着头皮瞒着了,有什么委屈,都一五一十跟老夫人和老爷说出来,也好让他们给你做主。”
她抹抹眼中的泪,也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本以为寒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谁知竟这么没分寸。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护着他了,该打该罚,就由着老爷家法处置吧。”
方青梅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自己竟然是被年幼无知的周小宝给坑了?
周家长辈把错都怪到了周渐梅头上,眼看周渐梅和令晚秋就要遭殃,方青梅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站起身往地上一跪,索性将事情都抖了出来:
“老夫人,老爷,夫人,这件事……并不全是周渐梅的错!”
周老夫人叹口气:
“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他求情?你这孩子,对寒儿倒也真是情深义重。”
……又被冤枉成好人了。
方青梅无奈的想,看来自己真是长了一张好人的脸啊,周渐梅到底做了什么孽,让周家上上下下不信他,反而总向着她这个作为外人的假媳妇?
她起身从一边桌上端起参茶,又转身跪下,捧着参茶递到周老夫人的手里,抬头恳切道:
“老夫人,您先喝了这茶,答应我不要为我们做小辈的不懂事气坏了身子,青梅才敢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您。”
又转身对着周夫人:
“夫人,您也平心静气的别生气,我才敢跟您说。”
她又要跟周毅说什么,被周毅抬手拦住:
“我身体好好地,不怕生气,到底什么事,你就好好地说吧。你们这两个孩子,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方青梅此时才垂下脸,慢慢说道:
“其实——六月那阵子,周寒在周家别院养伤的时候,我伤寒的那几天——”
方青梅慢慢抬起头:
“那时候……我就已经与周渐梅商量好和离了。”
何氏一听便惊讶的站起身:
“什么?”
周毅也沉不住气,一拍桌子:
“唉,你们两个,真是胡闹啊!”
倒是跟前的周老夫人最为镇定,眯眼慢悠悠问着方青梅:
“你们二人和离了?”
“……是。”
“那你们……是怎么个‘和离’法?”
“我,我,”方青梅嗫嚅道,“我听说周渐梅跟令晚秋私定终身,他又跟我说将来不想委屈令晚秋姑娘,那意思就是并不想跟我成亲。当时我很是生气,可是气过去了仔细想想,又觉得与其这样跟他凑合着,两个人都不高兴,倒不如成全了他和令姑娘,我也图个干净省心……所以我当时就给他写了个和离书,两人就那样商量好了。再后来,就听说了陈家爹娘出了事,周渐梅他又担心夫人身体不好受不住……所以俩人又一商量,这事……就一直瞒下了。”
周老夫人不知是气糊涂了,还是真的心宽,听到这里竟笑了出来:
“没有父母之命,媒人作证,官府为凭,你们两个私下商量了商量,就和离了?”
方青梅跪在地上不语,半天才点点头:
“……嗯。”
还不忘为周寒辩解一句:
“之所以瞒着,也是周渐梅他担心您和夫人的身体……周渐梅他真的很孝顺的!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让你们生气——”
周毅这时在旁吹着胡子冷笑:
“哼,只怕我们受不起他的孝心!我看着,这孽子是想直接把我们孝顺到天上去吧!”
“……”
“你们这两个孩子……唉,让我该说你们什么好?婚姻大事岂是儿戏,可以由着你们这样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