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洲领着两个侍卫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一袭白衣,风光霁月的正人君子模样,含着笑意的眸子往那院门上轻飘飘地瞥去一眼,就见那门后之人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咻地一下缩了回去。
走远了,空青道:“那里面住的是谢家少爷。”
常山道:“怎的又是他?”
两人往萧承洲后背看了一眼,同时皱眉。
萧承洲温声道:“不急,看他想干什么。”
门后面,谢彦拍着胸口,萧承洲笑起来真的太可怕了!当年他就是这幅样子,眼尾都没动一下就将那太监的胳膊削下来,最后还慢条斯理地将刀上的血在那惨嚎不断的太监身上擦了擦。
害怕过后,谢彦又急得团团转,先别说他能不能克制自己对萧承洲的害怕吧,现在确认那院子里的人就是萧承洲,但他和萧承洲不熟,应该怎么接近他呢?请他吃饭、喝酒?
谢彦偷偷摸摸观察了萧承洲几日,渐渐摸清了对方的作息:每天早饭过后,萧承洲会去前面跟随法师听禅,下午待在院子里,据说是抄经书,一抄就是一下午,晚上也不会出来。所以谢彦只有每天上午的时候,才有机会见到萧承洲。
“这谢少爷总跟着我们干什么?”空青瞥了一眼大摇大摆走在他们身后的谢彦,不太高兴地说。
前几天这位谢少爷鬼鬼祟祟地盯梢他们,自以为他们不知道,现在更明目张胆地开始尾随了。
萧承洲回头,谢彦做贼心虚,几乎是立即就转开脑袋,然后又转回来,装模作样地说:“这么巧啊王爷,今日您也去听禅?”
萧承洲含笑点头,“既然谢少爷也去,就一起过去吧。”
谢彦嘴角一僵,见萧承洲站在原地等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萧承洲看上去真的是非常温柔亲和的人,只有见过他真面目的人才知道这人手段有多冷血。谢彦比萧承洲矮些,站在他身边好像旁边蹲了座大山一样,压迫感十足。
萧承洲仿佛一点没察觉到谢彦的不自在,十分和善的与他说话:“大长公主近来可好?你是为她老人家祈福而来?”
谢彦来这里扯的就是这个名头,自然说是,然后他想着既然要和萧承洲熟悉起来,首先就要拉关系,别管他人善人恶,总喜欢听好话就是了。于是谢彦呵呵笑道:“王爷是为太后祈福吧,王爷的至孝至诚之心,真是十年如一日,叫人好生敬仰啊。”
空青和常山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谢彦不自知,他因为心里很怵萧承洲,那笑看起来干巴巴的,说的话听起来也像讽刺一样,显得一点都不会说话。
你那是拉关系吗?你那是故意找事结仇吧。
萧承洲垂眸轻笑,“谢少爷,你真是有趣。”
第3章
萧承洲一笑,谢彦就害怕。
谢彦忍住心内的哆嗦,紧张地眨眨眼:“我、我说错了吗?”
“不,你说得很对。”萧承洲一笑,仿佛春风拂面,只不过这风在谢彦这里,就成刺骨寒风了。
一行人往前院禅房走去。
谢彦很想离萧承洲远些,但想到小命说不定在对方手里,只能逼着自己咬咬牙,坐在萧承洲身后。
听法师讲佛,对谢彦来说是十分枯燥的事情,禅房里除了法师就只有萧承洲和他。萧承洲听得全神贯注,谢彦是一个哈欠接着一个,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好在法师脾气很好,对这些贵人的脾性也十分了解,见怪不怪了。
萧承洲也没说什么。
一上午,谢彦几乎是睡过去的,听禅结束后,还是萧承洲叫醒他的。谢彦睡眼朦胧地出了禅房,出去后立即就清醒了,他在原地大大地伸了个拦腰,一扭身看到萧承洲,忙收回手站好,尴尬地挠挠脸颊,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睡过去的……”
实在那法师的声音念叨起来,太好眠了啊!
萧承洲看起来对谢彦的解释并不在意,再说谢彦其实也不用向萧承洲解释什么。谢彦知道听禅结束后,萧承洲就要回房了,抢在萧承洲说话前道:“王爷,您今天有时间吗?我请您喝酒!”
谢彦这可真是简单粗暴,他也想徐徐图之,可他娘交代了,蛊虫这事儿需得尽快弄清楚,不能浪费太多时间。谢彦想的是,趁请萧承洲喝酒时把他灌醉,然后就可以扒开对方衣服看他胸膛上有没有红痣了。
谢彦想得美,但萧承洲微笑着摇头,“今天不行。”
“那明天?后天?”
这些提议都被萧承洲拒绝,因为这段时间他是茹素的,萧承洲说:“需要戒酒。”
谢彦说:“那您什么时候可以喝酒啊?”
“太后生辰之后。”萧承洲说。
太后生辰,那得一个月之后去了呀,谢彦哪里等得了那么久,见灌醉此计不行,谢彦失望得整张小脸都皱了。
萧承洲笑着问:“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谢彦一时语塞,“因、因为我与王爷一见如故呀!”
“是么?”萧承洲低笑,低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眼中神色。
他又笑了!他怎么这么爱笑啊!谢彦瑟瑟发抖,恨不得抱着双臂给自己一点温暖。
两人本就是边说话边往小院走,之后谢彦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到自己的院子就迫不及待地进屋。
空青看着哐当一声被关上的门,奇怪道:“这个谢少爷到底有何图谋,他看起来明明很怕您,却又一直往您身边凑。”
萧承洲笑着未说话,眼神在那扇门上停留,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