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在旁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红绣看她:“你知晓什么?”
月影有些为难:“内命局要查验宫女身子那日,风影脸都白了,后来说是只查验女官,她好像松了口气。”
红绣有些诧异:“风影是今年的秀女,入宫后定是由嬷嬷们检查过的,她怎会畏惧再验?”而后猛然惊觉,“难道她是在栖凤阁后才……”此事非同小可,那些不守宫规的女官全被罚去了孤芳院,有的甚至被杖毙。红绣想直接唤风影过来问话,又觉得不妥当,还是吩咐花影道,“传守卫进来。”
而后据守卫回忆,那天风影入夜后才回来,还是由少阳院的宫女送到门口的,因为红绣当日下落不明,宫人们各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根本没顾及到彼此在不在栖凤阁,而守卫们自然也不会太在意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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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请奏,郡主府已改建完毕,不日便可入住,红绣心里很是高兴,却言表此刻百姓深受水患困扰,自己也不会请客酬宴,挑个日子直接搬迁即可。
皇帝应允了。而后又和众官讨论三省来的加急信函,提及水患已过,现遭只防备着时疫的发生和灾后重建家园。
红绣觉得喻潇募捐的法子很好,并在朝堂提及,明摆着是得罪人的事,碍着皇帝,众官皆没有人当朝表态,却心有不满,且都暗自腹诽她多事。
许是希望喻潇早日回长安,红绣甚至提议,不止从官员里筹款,更要在各地富甲家中募捐,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明摆着直指江南沈家。
红绣不怕,陆佩君已经暗示过她可以这么说,皇帝那自然不会拒绝,究竟是谁的主意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帝同意了,并言钱捐得多,有御赐牌匾,更可于祠堂外立牌坊,也算光宗耀祖。
下了朝,皇帝命红绣回栖凤阁找陆佩君,让其去宣政殿,这几日陆佩君总会在东配殿陪同皇帝批阅奏折,红绣也算清闲。
还未到栖凤阁,便见朝遇宇在院门口那走来走去,红绣很是不解,走上前去向他请安:“臣参见四殿下。”
“平身。”朝遇宇明明有些着急,却故作镇定,高声道,“爷的几个宫人都给父皇罚了,你要赔我!”
都多久前的事现在才拧出来说,红绣觉得有些好笑:“殿下若是缺伺候的宫人,大可以向内侍局讨要。”
朝遇宇只昂着头道:“我不管,我就想要你栖凤阁里的宫人。”
红绣不屑地笑:“不知殿下想要谁?”
朝遇宇轻轻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不安:“就那天,牙尖嘴利的那个。”
红绣眉头微挑,觉得有些不太寻常:“听口气,殿下不喜风影,还讨要她,意欲何为?”
“一句话,你给还是不给!”朝遇宇掐着腰,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我用两个宫人和你交换,如何?”
红绣的心忽而狂跳一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接开口拒绝他:“栖凤阁的宫人臣用的妥当,暂时还未想过要更换。”她顿了顿又说,“容臣回去问问风影的意思。”有些话,还是不要说满的好。
朝遇宇有些垂头丧气,红绣这才看到他耳边有三道指甲的刮痕,很浅,不细看几乎不可见,红绣忍不住叫了出来:“你对风影都做了什么?”
朝遇宇被她这么一吼,愣在原地,懦懦地说:“没……没什么。”他很是心虚,却没解释那么多,“若是风影到我这,我不会亏待她的。”越说越没了底气。
红绣恨不得再给他一耳光:“你做梦!”而后拂袖离开。
红绣回了栖凤阁,先告诉陆佩君皇帝要见她,待陆佩君走后,红绣摈退别的宫人只留风影在旁:“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何事?”
风影咬着唇:“奴婢没事。”
红绣让她和自己同坐在罗汉塌上:“方才碰见四皇子,他向我讨你去少阳院侍奉。”
风影明显一怔,脸色忽变,有些惊吓:“郡主答应了?”
红绣摇了摇头:“总归要先问过你的意思。”
“奴婢不去。”风影几乎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去看红绣的脸色,并跪在她腿边,“郡主,可不可以让奴婢一直伺候在您身边?”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红绣怎会拒绝:“什么时候愿意同我解释了,都可以来告诉我。”风影和朝遇宇之间定有事发生,既然不愿意说总不能逼迫她。红绣大抵也能理解她的感受,只是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等时间慢慢风蚀一切,“你先起来罢,过两日我们一同住宫外的郡主府。”
风影紧紧咬着唇,磕了个头:“奴婢谢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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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司礼监的内监将长朔送了过来,还带了两盆盛开的凤仙花,总算让红绣的心情有所好转。
长朔穿着剪裁合体的皂衣,戴着圆帽,规规矩矩地给她磕头,声音还是那种独有的稚气:“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金安。”
不过几日未见,红绣觉得他脸上变得肉乎乎的,用对待孩子的那种口气,轻声细语道:“起来罢。长朔,你告诉我,这几日都学了什么?”
“谢郡主。”长朔又磕了个头,才缓缓起身,低着头道,“回郡主的话,奴才这几日跟着师傅学习宫中礼仪,学走路的姿势、跪姿,还有站姿。”
不过六岁的孩子,这般规矩委实让人心疼,红绣蹲下来与他平视:“司礼监的规矩学了,咱们来学学栖凤阁的规矩,好不好?”
长朔似懂非懂,一双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