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拂衣袖施施然而去,除去宋大小姐偶尔的刁蛮撒泼和凌氏繁杂的事务外,想想生活倒很是美好。
我才刚靠近亭子边,就听到一群小丫头和一众老女人的尖叫嘈杂声,隐约有听到什么“夫人”“晕倒”“主子”之类的话。
夫人?我一惊,宋祁蓉!
赶紧快步走去,十多步的距离我瞬间就到了眼前。
宋大小姐安安静静地躺在锦瑟怀中,
那双总是倔强不屈服的明亮眼睛轻轻地合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的心经不住地揪疼,这样柔弱无害的她我一点也不期待,我宁愿宋大小姐永远都是没心没肺地调侃我怒喝我,与我斗嘴斗上个个把时辰也不甘落于下风。
如今,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活生生最本真的宋祁蓉,一个偶尔端庄,偶尔撒泼,偶尔娴静,偶尔作怪,偶尔任性偶尔野蛮的小妻子。而不是那各方各面都十全十美的豪门王族,大家闺秀。
我第一时间就将祁蓉抱在自己怀中,轻晃了下她,没有反应,甚至连轻微的皱眉动作都没有。
我承认,我慌了。
将宋大小姐打横抱起,我箭步往屋里走去,神情紧绷着,强压下心头的焦乱,我冷声道:“让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迟一步,我便拆了他招牌!
我阴沉着脸坐在床头,一屋子的人跪了七七八八,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出声就是“婢子有罪,求主子惩罚。”
当然要罚,好好的人让你们看着护着,结果却是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等祁蓉醒来,我在一一算账。
现在,有多远站多远,一群叽叽喳喳真是烦心。
我平日里的温雅休养在这会完全被丢到爪哇国去,剩下的只是不安和焦虑。
“大夫到底来了没有。”
“在路上,快了。”
我面上风雨欲来,这话我起码已经听了三次,在路上
在路上,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看样子拆招牌还是轻的,要是祁蓉有个什么,我……
呸呸呸,看我这什么破假设。
我冷眼扫向一边,“锦瑟,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小姐方才在亭中练剑,看到婢子来就与婢子说了两句,后来挥手要拍一株盆景,不知怎的就喊肚子疼了。”许是也同样紧张,一句话说得不甚流畅。
侍卫兴冲冲跑进,说是大夫到了,我朝门外一扫,一名年过半百的老翁背着药箱跌跌撞撞地小跑进来。
喘着气还未平息,就立马先把起脉来,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神情,自他说话前完全不曾移眼。
先是面无表情,然后微微皱眉,接着似乎了然,最后喜上眉梢。
这算是什么反应?
就在我忍不住要问结果时,华发苍颜的老大夫点了点头后朝我笑道:“恭喜少爷,夫人有喜了。”
消息太震撼,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到悠悠醒来的祁蓉被这一响雷惊得几乎又要昏过去时,我方才确定自己刚刚真的非幻听。
原本还想着会是什么不好讯息,不曾想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我散去眸中阴鹜,眨眼间又是一个温润雅致的翩翩少爷。
担惊受怕半天唤来这么一个结果,倒也是别样体验。
宋大小姐却是傻傻愣愣地还不明所以,呆呆地又问了一遍:“他……他刚刚说我什么?”
这个糊涂蛋,我轻弹她额头:“说你有孕了!你
要当娘了,我要当爹了!”
宋大小姐依旧没多大反应,几乎处于神游状态。
我想起亭子边的事,每个好脸色:“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练剑,总学不好还磕磕碰碰的。”
“那树枝代替行不行?”
“不行!”开什么玩笑。
自打那日起,我便将宋大小姐看护起来,任何动向都事无巨细地向我禀报,超出规定事件若非我特批,决不允许宋大小姐胡来。
流盈和齐烨几天后终于回来,流盈一下车就问祁蓉去向。
锦瑟告诉她,“二小姐被林公子看护起来了。”
一问之下,摸清情况的流盈不可思议:“怀……怀了?”
“可不是,前些日子刚诊断出来,现下一月有余了呢。”
一月多,还有八九月我就能看到一个小小柔柔嫩嫩的小肉团,那将是我与祁蓉的第一个孩子。
会是男子,还是女子呢?
我转念一想,不论男子女子都好,总归我林瑾瑜的孩子必然是不会差的。
流盈就是个喜欢刨根挖底的主:“不错啊,这么快就要当爹了。”
“同喜同喜。”我回敬她。
“当了孕妇,我二姐姐没少闹腾吧。”
这是句实在话,我颇为安慰:“你回来我就好办多了。”
说了半天,流盈突然语锋一转;“齐烨,你之前说瑾瑜受了伤,严重吗?”
“是挺严重,疗养了一段时间。”顿了顿,又似不经意地问林瑾瑜,“伤好些了吗?可别又严重了。”
我有些尴尬,看
着别处讪讪道:“早就好全了。”
流盈继续调侃我:“二姐姐怀孕一月有余,呀呀呀,瑾瑜,你的恢复能力挺快,月前就如此硬朗了。真心没伤病复发么,看样子凌氏的药倒果真是宝贝。”
我再怎么说也曾是各处红楼的熟客,这点话就想把我打倒,也着实小看了我。
嘚瑟地吹了声口哨,剑眉一挑戏谑道:“齐烨,你做什么都素来是雷霆之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