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偶然得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位叶姑娘的时候,这不甘就化作了浓浓的恨意,在心底生根发芽。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他听说一位“叶姑娘”的同党藏匿在梁安,又发觉周鹄家里多了陌生的女人时,才会着了魔般的去官府报了官。
可是谁知道,却因此惹下大祸!
王浩霖哭了许久才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心知仕途无望,只能认命的做回自己的商贾,可是当他再想从董家要一笔钱,作为自己经商的资本的时候,却发现董家和他断了来往。
一问才知,董家的生意出了大问题,虽然没到无力回天的地步,但也亏损了大约一半的家产。
王浩霖觉得这是个机会,心想此时正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帮董家力挽狂澜的时候,等度过了难关,董家一定会将他视为恩人,即便不接纳他,也不会亏待他。
可谁知,那传话的小厮却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一通,说就是因为他在外面招惹是非,董家才会被人盯上,逢此大难。让他以后再也不要跟董家来往,免得再牵连了他们。
王浩霖这才明白,断了他的仕途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此时才感到深深地后悔,若是当初没有鬼迷心窍的跑去报官,或者更早的时候没有贪恋董家那早已不属于他的财产,是不是一切就都会不同?
可是现在后悔为时已晚,已经发生的事情注定无法改变,他终究是把自己毁在了贪念里,毁在了既不舍得放下仕途,又不舍得放下钱财的欲念中。
到头来两头皆空,一生尽毁。
…………………………
庆元三十九年,冬,一场大雪将整个京城都变成了白色,
城郊的田庄里,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兴奋地踩在雪地上,听着堆积的雪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欢快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
苏箬芸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手舞足蹈的嬉戏,神情温柔。
她生下齐嘉仪后的第二年,背着齐铮偷偷地将避子汤换了,又怀了身孕,次年生下了一对儿双胞胎,取名齐嘉清齐嘉湲。
如今兄妹俩已经五岁,或许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感情格外要好。
齐嘉仪也很喜欢两个弟弟妹妹,但他性子冷清,比起跟他们一起嬉闹,更喜欢像苏箬芸一样站在一旁守着他们,默默地尽着自己作为哥哥的职责。
齐铮则是明显的重女轻男,对齐嘉湲好的没话说,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比苏箬芸还宠爱她。
但是对两个男孩子,他则不甚亲近,尤其是齐嘉仪。
直到现在,齐铮生气的时候,还会把齐嘉仪喊成小八,而且看那个样子,以后还打算继续喊下去。
苏箬芸与他不同,三个孩子里,她最偏爱的反而是齐嘉仪。
或许因为齐嘉仪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来的又格外不容易。
或许是他的性子最像她,让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又或许是这孩子太冷清了,从不会主动开口要求什么,所以她越发想要对他好,想把能给他的一切都给他。
所以,每当齐铮和齐嘉仪发生冲突的时候,苏箬芸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齐嘉仪这边。
比如现在。
齐铮和齐嘉仪在不远处不知低声说着什么,齐嘉仪一直低着头,闷不吭声,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却让人觉得没来由的心疼。
两人似乎没谈拢,齐铮不满的推了一下齐嘉仪的肩膀,齐嘉仪身子一歪,踉跄着跌倒在了雪地上。
“阿佑!”
苏箬芸惊呼一声赶了过去,将摔倒的孩子扶起来抱在怀中:“怎么样?摔疼没有?”
齐嘉仪摇头,低垂着眼一言不发,将所有委屈都吞进了肚里的模样。
齐铮傻眼:“他……他故意的!我根本没使劲儿!”
“我看你才是故意的!”
苏箬芸抬头怒道。
在雪地里玩耍的双胞胎此时也跑了过来,关切的围着自己的哥哥,奶声奶气的问着:“大哥你没事吧?”
齐嘉清更是直接对齐铮道:“爹,你不要总是欺负哥哥!”
齐铮气闷,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靠在苏箬芸怀中的齐嘉仪:“小八!你给我说清楚!刚才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
齐嘉仪抓在苏箬芸衣襟上的小手紧了紧,半晌才点了点头:“嗯,是我自己摔的。”
“小满你看,我就说……”
“你够了没有!”
苏箬芸直接打断,抱着孩子就往回走,把他放到马车上休息,哄了半天才返回来继续陪一对儿双胞胎。
齐铮还想解释,她却不听,直接甩了一句:“你去跟阿佑道歉。”
我跟他道歉?
我是他爹!
齐铮气得咬牙切齿,见苏箬芸说什么也不听他解释,索性向马车走去:“行!我去跟他道歉!”
走上马车之后,却是拎着齐嘉仪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就该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你这样装摔装可怜算怎么回事?”
齐嘉仪仍旧神态冷清,但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和他小小的年龄十分不符。
他把自己的领子扯了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不好意思啊爹,我习惯用脑子。”
说完掀开帘子就跑了出去。
齐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说他没脑子?
他娘的!
骂完想起他娘是小满,不能骂,心中更加气结,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