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你?”
那道身影走进,蹲在陈白面前,尽量和他平视:“你以为是谁?”
外面虽是下了大雨,但聂以诚只有肩膀和鞋子上有一点被雨浇过的痕迹,身体的大部分地方还是清清爽爽的。
聂以诚的目光如寒星, 陈白攥紧了手中的蒙古刀, 说:“顾左呢?”
聂以诚伸出手去,像是想摸一摸陈白的脸, 陈白拔刀出鞘, 直指聂以诚:“别碰我。”
聂以诚有些惊讶地愣了愣, 然后把手放下, 说:“我听你的, 都听你的。我不碰你。”
陈白拿着刀, 将刀柄倚在自己胸膛上,刀尖对着聂以诚。
再一次问道:“顾左呢?”
聂以诚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心疼得不行, 他爱的人,拿刀对着他,问另一个人在哪里,要他怎么回答?
更何况那把刀还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他不会回来了。”
“他死了?你害死了他, 是吗?”
聂以诚没有办法回答陈白。顾左和顾右争权,他渔翁得利, 得到了陈白。
这是他和顾右的交易。
他帮助了顾右。
“顾左没你想的那么好,你知道西坤……”这个名字说出口, 聂以诚和陈白都楞了一下。
顿了顿,聂以诚才继续往下说:“你知道西坤为什么会去你的房间?还有梁飞,那场奇怪的绑架,都是顾左计划好的,只不过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梁飞只是颗棋子罢了。”
陈白听了这些,忽然惨淡一笑:“所以,你要把我们吵架、分手的责任推给顾左?”
他把脸转到一边,不想再看聂以诚:“你早干什么去了?我说过,顾左固然不好,但你又比他好多少?”
天色越来越明,外面的雨似乎也停了。
“我是什么人你也该看清了,我一点原则都没有,在你有女朋友的时候还会勾.引你,和你上床。”
“是,我知道。”聂以诚迫不及待地说,“我也一样,陈白,我和你一样。”
“高贵的聂大少怎么可能和我一样?”陈白赌气说。
“聂大少”这个称呼一出口,聂以诚和陈白都愣了几秒,这是之前陈白调侃聂以诚的称呼,再次听到,两个人都感慨万千。
于聂以诚是过去珍贵回忆的触发点,于陈白则是下意识里叫出口的惊讶,以及惊讶过后的无尽悲伤。
聂以诚把陈白从过去的世界里拉了出来,蛮横又强硬,可拉出来后就不管了,两个雪人只剩下一个。
陈白还是个防御的姿势,聂以诚将双手放到陈白双臂上,隔着刀,说:“陈白,过去的事,是我错了。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要是你给我的。”
“为什么是我?聂以诚,在我没爱的时候,你向我要爱;我给你爱了,你又一脚把我踢开。你现在还向我要惩罚?我惩罚你后,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送进监.狱?——你想要惩罚,该去找警.察,不该找我。”
“只有你能叛我的罪。”聂以诚抓着陈白的双肩,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陈白望着聂以诚的目光,聂以诚的眼神曾经让陈白无比温暖,也曾经狠狠地伤过他。
爱恨都已不在,只剩下巨大的惘然。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你抱一抱我。”陈白忽然说,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听在聂以诚的耳中,却不啻于良言。
他想栖身上前,却被横在二人之间的刀阻断了去路。
聂以诚抬头看陈白,他的眼神中是个坚定的意味,握着刀柄的手丝毫都不抖。
聂以诚说:“只要这是你想要的。”
说完这句,便无所顾忌地,当那把横于二人胸口间的刀不存在,蒙古刀弯弯的刀尖已经扎透了他的西装。
陈白的手没有抖,只是刀柄顶在自己的胸前越来越疼,疼得陈白想喊出声。
但他没有喊出来,因为一个冰凉的嘴唇附了上来,那嘴角还带着陈白最喜欢的微笑。
“我抱到你了。真好。”
聂以诚双臂紧紧地抱着陈白,身体几乎和陈白挨上了,只隔着一个刀柄的长度。
他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陈白,然后头便滑落下去,整个人都倒在陈白身上。
经过一夜暴雨的洗礼,老宅与往日大不相同,桃红柳绿莺啼晓,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只有陈白怀中的人,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顾左是不是也像聂以诚一样呢?陈白想,他这个人的命真不好,聂以诚还能倒在自己的怀里取暖,他呢,可能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白这么想着,也抱紧了怀里的人,意识混沌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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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回到了馨苑,池青为他请来了阿姨,好像怕他轻生似的,又将郑婉秋调来,全天陪伴。
郑婉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少听到池青用那样的口气说话。
池青对他说:“婉秋,你现在立刻去馨苑,看好陈白,如果他出什么事,你就完了,我也完了。”
事实上池青到顾家老宅的时候,堂堂七尺男儿被吓得腿软,那一刻,他真以为聂以诚和陈白都死了。
陈白洗了澡,他洗得极慢,后来阿姨害怕他出了什么问题,敲了几次门他才出去。
他坐在餐桌旁边,一点胃口都没有。
正在这时,郑婉秋到了。
郑婉秋将高跟鞋一甩,换上拖鞋走到陈白旁边。
郑婉秋的减肥计划实行得不错,她现在是一个娇小苗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