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璎虽暗地里早就命手下的弟兄在关虎隘做了防备,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亲自去走一趟。
狂风卷着细雨被远远甩在了身后,夏璎骑着马一路狂奔,沿途抄着近路,一心只希望能够赶在景煊遇袭之前提前赶到。雨水拍打在脸上凝成水珠,顺着她精致的脸庞划下,又钻进脖颈里,冰冷刺骨。
夏璎握着缰绳的手被冻得僵硬,但身体里却又腾着一把火,外冷内热你进我退在她体内互相抵触纠缠不休,她已分不出脸上淌着的是雨还是汗。
天色渐渐露白,离关虎隘还有一里地的距离,夏璎便听到了震天的厮杀声。
兵器相互碰撞出火花,利箭穿过雨幕带着呼啸的风穿破胸膛,鲜血染红了地上大片大片的雨水。
待夏璎赶到现场,两方已混战在了一起,甚至已接近尾声。
她勒马站定,抬眼朝阵中望去,遥遥便看到景煊稳坐在他那匹红棕色的纯血良马上,身上的玄色长袍纹丝不乱,居高临下的保持着胜者之姿。
他紧绷着一张脸,脊背挺直,正泰然自若地冷眼看着对方来敌在他面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景煊这边已占了绝对的优势,夏璎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接下来,只要去收拾掉那个最后的隐患,一切便会圆满。
夏璎翻身下马,没有去与景煊会和,而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徒步往山上走去。
她早早便命手下的人提前守在山上做好预防,现在局势已经发生改变,说明她的安排起到了作用。
照目前的情势来看,赵青设在山上埋伏的那些人应该已经被制服。
她现在要去确认的是,赵青在不在那些人中间。
上山的路都是些羊肠小道,又加上下雨,枯草和着泥水更是泥泞难走。
还未走到山腰,夏璎已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虽然前段时间她已经刻意去养身子,但那次在冰窖终是伤到了根本,无论是灵敏度还是耐力,都已是大不如前。
她用剑抵在地上撑着身子喘息了一阵,刚要继续前进,抬头便见到一个身影脚步匆匆地正往下赶。
夏璎目光一敛,瞬时警惕起来。她提气站直了身子,负手握紧手中的剑,直直站在道路中央,盯着来人不做闪躲。
来人意识到有人拦路,站定了脚步,自上而下朝夏璎看了过来。
他稳住气息,轻轻扯动嘴角,身上虽已狼狈不堪,却丝毫不影响那眼底的倨傲,“璎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这人不是赵青又会是谁!
第20章
女护卫
“三哥,太医说,夏璎的时间……不多了,你……”景忻盯着夏璎紧闭的双眼,神色伤感,喃喃说话。
“我知道,”景煊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将目光从夏璎的脸上挪开,偏头看向景忻,平静道:“这跟我要娶她有什么关系吗?”
景忻怔怔看着他,一时语塞,过了许久才突然苦笑一声,道:“三哥,我曾经一直以为,三哥这辈子,怕是很难遇到一个,让三哥甘愿说出‘娶’这个字的人。”
“阿忻,跟我出去。”景煊从床沿上起了身,神情淡漠地朝外走。
太医已经的屋外侯了许久,见两位王爷出来,躬身退到一侧。
“说吧,夏璎的情况可有医治的办法?”景煊垂下眼眸看着太医,语气不轻不重,却让太医莫名的浑身一颤。
太医将身子弯的更低了一些,“王爷上次把姑娘从国舅府救回来,姑娘已是五脏皆伤,虽然这段时间微臣依王爷的吩咐一直用各种珍贵药材吊着,但也只是能减缓姑娘身体所受的痛苦而已,终究是治标难治本……”
“说些本王不知道的。”景煊不耐地打断道。
太医一惶恐,直接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道:“眼下倒是有一种办法,那便是要用淬了药的银针刺激患者身上的三十六个重要穴位,或许还能拖延一段时间。但微臣身为医者,并不建议王爷使用此法,因为每次施用此法,姑娘都要承受一次常人难以忍受的蚀骨之痛。那种痛苦,会像有千万把小刀生生割着身上的肉一般,若非有极强的忍耐力,恐会适得其反。与其这样,倒不如……”
“该怎么选择,本王不需要你来教。”景煊目光冷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你只要告诉本王,该如何施针,其他的,无需多言。”
“三哥,既然这种方法只是让夏璎承受更长时间的折磨,那么要不要施针,我觉得还是等夏璎醒了以后,让她自己决定吧。”听了太医的形容,景忻不忍心道。
景煊偏过头看向他,虽不发一言,但单凭这一个眼神,已足够令景忻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的三哥,已经替夏璎做好了决定,并且不容有任何反驳。
夏璎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片行将枯朽的落叶,全部的脉络已然失去了基本的功能,只待能起一阵风,便可以让她从摇摇欲坠的枝头解脱。
可是事与愿违,总有那么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她,不让她遂了心意。眼看着就要落叶归根,却只能随风在空中浮浮沉沉,始终也触不到底。
有什么东西搭在她的胳膊上,限制了她的自由。夏璎觉得碍事,于是皱眉挪了挪地方,试图摆脱掉身后的束缚。
“别动,”耳边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痒痒地,带着诱惑,“还冷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夏璎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感受到那个躺在身侧抱着自己的人。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