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肖佚喉间涩然,语气却镇定:“不想。”
他忽将她揽近,力气大得董肖佚根本动弹不了。他将头埋进她颈窝,语气温软:“当真?”
☆、【七零】转头忘
董肖佚呼吸一滞,抬了抬眼,却毫不留情屈膝狠狠顶过去。
膝盖上传来一阵钝痛,他也只略蹙了下眉,手未松开,反将她揽得更近,单手握住她下巴,泄愤似的低头咬住了她的唇,一点点逼近。董肖佚紧紧皱眉,反咬回去,口腔里陡然间泛起一阵血腥气。
短暂的松口,她也只低斥一声:“成右川,闹够没有。”
然他却对此并不买账,立时堵了她的唇转身将其抵在书案上,手紧紧捏着她的肩,董肖佚一阵吃痛。她用力推开他,却被他钳制得更紧。董肖佚默不做声地推拒他,喘息着像只兽,眸色已是黑透。
分明已是十分想念,想念得甚至要掐死他,好不容易见了面却依旧顽抗,她觉得全身都疼。
她后腰被书案边缘硌得发麻,他已是迅速扯开了她腰带。她身子不由后仰,只听得“啪”地一声,那笔架便倒在了书案上,案上堆成山的折子也在厮斗中散落在地。董肖佚伸手死死拽住他上臂的袖子,他禁箍着她腰的手却往下移,忽然将她抱了起来。董肖佚上身不稳,便下意识揽住他的颈,腿顺势环住他的腰,她用手掐他后颈,恨不得拇指移到前面,双手紧紧掐死他。
他却不知痛地仰头亲吻她下颌,再从喉间一路往下。她外袍前襟已是松开,初秋时日里,不过只在外袍内穿了件厚薄恰好的中衣,他咬开她中衣,用力亲吻她锁骨,那白皙肌理暴露在空气中,董肖佚竟觉得微凉。
他抱着她往后走,她手微颤,足尖都已弓起,转瞬间便被他压在了屏风后的软榻上。他的手碰到她肌肤,久违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叹息。他不由用了力,董肖佚却抿唇,一丝声音也无,她强咬着牙死撑着,她想要他,可她疼,她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没法释然。没有人再比眼前的人更了解彼此,不过是两叶孤舟,明明是知己该互相帮扶疏导,却偏偏纠缠为难对方。
非得一起走下去吗?董肖佚始终想不透这一层。她以为时时能看到他足矣,以为离了他一样能过得自在逍遥,可群臣上书要他立正室时,她却又不愿附和着一起——将别的女人送到他身边。
他至今无子嗣,后宫也不过寥寥几人,如今均是一无所出,朝堂内外渐渐也传出了他不好女色的传闻,以为他冷情寡欲,可他到底是怎样,董肖佚再清楚不过。
她不是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可是到底……太为难。先前在楚地时兴许还有转圜余地,可一路走到如今这地步——他已为天下之君,她不过楚地一介臣,这关系若想上得了台面,又岂是容易事。
年少时以为转头可忘,却没料到在情路上越走越深、越走越狭隘。
今日这番情.事就像一场厮杀互斗,彼此都很粗暴,渴望已久却毫不知怜惜,时间不长却让人精疲力尽。身上沉甸甸的重量让董肖佚喘不过气,长发散着已是垂了地,她仰着头伸手无力环住他,她已是极累,头脑却又清醒非常。
而他侧身揽她入怀,极尽温柔,心中亦是再清明不过。
窄榻上本只能容一人卧,现下却承担着两人体积,逼得他们只好依靠得更近。
屏风遮挡下室内光线黯淡,殿外有清清浅浅的风铃声。
董肖佚闭了闭眼,轻叹出声。
对方依旧是自己最熟悉的身体,各自喜好一清二楚,怎样能让彼此快乐,他们心知肚明。粗暴毫无章法,抑或是温情缱绻,都能唤起彼此骨子里最深的渴望,且从不厌倦。
说到底,不过是——有实无名。
但董肖佚并不渴求那名份,只是这样过一生,他们可能连孩子都不会有。那时曾想过告一段长假,远离楚地将那个孩子生下来再带回抚养,都已在悄悄安排一切,可到底是没有缘分。胎不稳且她太操劳,那日下朝归来腹痛得她简直无法忍,低头看才发现深色官袍上已是有血渗了出来。那痛意锥心,她想起来都骨冷,终身难忘。
可他竟以为是她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才狠心了结这无辜生命。
他了解她,了解作为楚地臣子的董肖佚,却忘了她本质只是个女人。
董肖佚睁眼又闭上,半晌挪开他的手臂,自己起了身,下榻弯着腰将衣服一件件拾起来往身上穿。他亦下了榻,俯身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淡哑:“衣服都坏了,让人送新的来罢。”
董肖佚凉凉看了他一眼:“不必了,外袍还是好的,臣回驿馆再换。”她顿了顿:“臣——不想穿旁人的衣服。”
他陡然将她揽进怀,唇印上她的额,声音低哑,姿态已是放得极低:“留下来罢,不必再回楚地了。那里现下虽不急着动,可废藩不过是迟早的事。陈相将致仕,左相的位置,我希望留给你。”
董肖佚只淡笑笑,这一抹笑里情绪太丰富。本朝以左为尊,左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疑是离他最近的位置。可她不过二十九岁,又岂可担此要职?他也不怕一群老臣站出来说三道四。
其实又何必,十几年的官做下来,到如今她对权势早已看透,纵然大权在握能翻云覆雨,可也只能这样了,一辈子为臣,做他的棋。
她没有给出回应,只稍稍挣开他,俯身将外袍拾起来,不急不忙往身上套。
他顺应她的意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