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是说,心中更为明朗,想来孟无虞是势在必得了。想到这里,她浅浅露出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是替孟无虞笑话我嘛?”司马路似是看到她这片刻得意,怒到极点。
但落影更为得意了,她落入司马路手中,本就知道不会好过,而司马路一席话,却让她原本对孟无虞的担忧烟消云散,如是,她总是该得意的。
司马路强压怒火,动了动喉结,开口道:“孟夫人,若是你能给孟无虞写封家书,劝他放弃与我争权,那么司马路保证能让夫人平安回去。”
落影看着他,柳眉微皱。
她不是贪生怕死,但她也不是英雄,面对生死,有谁不怕?
抬笔写一封?或许他能救她出去。
可,她又清楚地明白,孟无虞的心,绝不止于瀛洲。若是她写了,假若他答应司马路,那么得失事小,她首先就为孟无虞降了身价。假若他出兵救她,必也会自乱阵脚,中了司马路的埋伏。
这样想着,她缓缓摇头,也不知哪儿来的这般勇气。
司马路脸一横,背身道:“那好,得罪了,孟夫人。”言讫,他挥挥手,两个狱卒过来,将落影绑在牢中一根木柱上。
落影微闭了双眼,不愿让旁人看到她眼里的恐惧。
只听“嗖”得一声响,一记鞭子狠狠抽在她细嫩的皮肉上。她只觉胸前痛得火辣辣得,全身止不住颤抖,她痛得想流泪,却紧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留下来,也不让自己喊出来。
“嗖”,“嗖”,几鞭落下,她只觉自己全身都如火灼过一般,痛不欲生。
司马路转过身,冷眼看着她,咬着牙说道:“为何不叫?因你,孟无虞的女人,故亦要羞辱我?”言讫,他接过狱卒手中的鞭子,对她又是一通抽打。
落影疼得不住发抖,但就是咬着下唇,不出一点声音。
每当疼痛再一次袭来,她眼前都会出现孟无虞的影子。无虞,我会为你守住气节,你可知我现在的处境?你可会来救我?
司马路将其对孟无虞的痛恨尽数发泄在了落影身上,而后掷下鞭子,看着浑身是血的落影,长舒一口气。
一旁的狱卒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小娘子还是不说,要不要小的再抽几鞭?”
司马路冷冷道:“不必了,本官要留她活口。”
而后,他看看落影,满脸厌烦道:“你想清楚,若是你不写书信,孟无虞永远都找不到你。”
落影抬眼看着他,不言不语。痛也受了,现在,更不会因他一句话便束手就擒。只不过,她也不想死,所以亦不想开口与之对峙。
司马路随手招来身边的狱卒:“带她去冥监。”
继而,他对落影留下一句:“待你想好了,让狱卒去找我。”言讫,转身离去。
冥监?落影自认见识不算浅薄,却还是第一次听说。由不得她多想,狱卒将她从木柱上解下,粗暴地引她出了粱狱,将她拉至狱西墙拐角处,另一个狱卒将地上的沙石移开,地上现出一扇暗门来。
狱卒打开暗门,推搡着落影走下暗道。
暗道中一片漆黑,初时,落影险些滑倒,伤口蹭到石壁,疼得她险些瘫倒在地。
暗道有几十米长,终于到了平地。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只是能感觉到,这里很空旷,地方不小。她又被狱卒推搡着走了几十米,她听到周围其他狱卒抽打着犯人的声音,有人哭嚎的声音,有人呼天抢地的声音......接着,终于有了些亮光,眼前浮现地狱般的惨景。
狱卒把她丢在角落里,便自顾自地躲到一边说话去了,幸而没再折磨她。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阴冷与恐怖。
周遭不绝于耳的哀嚎声,让她头脑一阵晕眩,她捂住耳朵,摇摇头,拼命想让自己清醒些,却无论如何都是惶恐,无尽的惶恐。
夜里,狱卒终于停了审讯,熄了烛火,于是狱中也没了半点声音。须臾,有个妇人嘤嘤地啜泣声,之后,便有狱卒闻声赶去,将妇人又是一顿抽。妇人想哭又刻意忍下,禁不住发出呜呜的□□声。
落影双手环抱膝头,只觉伤口更加疼痛了。
翌日,烛火又渐渐点燃,狱卒们又开始折磨犯人。落影只觉眼前恍惚,头上一阵阵发烫。
狱卒过来催着她给孟无虞写书信,而她眼前明一阵暗一阵,如喝醉了般神情恍惚。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狱卒将她狠狠拽了起来,啐道:“早点把信写了,免得爷爷跟着你在这鬼地方受苦!”
落影摇摇头,只觉浑身无力,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狱卒见她不语,更觉愤懑,揪着她的发,将她拎起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她被打得混了过去,再醒来时,又已是晚上,周围死一般沉寂。
她强打精神爬了起来,踉跄着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不行,我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我要去找无虞,找宁归,我要活。
可行至半路,因为太黑,她跌了个踉跄,被值夜的狱卒发现,将她拽回里头,狱卒抽出身上的刀来,直接在她背上划了一刀。“让你逃命!你要是逃了,老子怎么交差!”
落影应声倒地,此时,刀口的痛,合着之前未愈的伤口之痛,直让她痉挛已至麻木。
原来在此时,任何挣扎都是无力的。
翌日晌午,狱中突然难有的安静。狱卒们凝神屏气,不再行刑,只向暗道口的方向迎着。
须臾,司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