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们总是说,不当母亲,不知道母亲的爱多么的宽宏。
几个年轻人都看向产房,里面有两个的母亲,还有一个即将步入母亲的行列。
她们都是了不起的人!
江爸一个恍神,丢了一炮一相,卜爸笑道:“瞧,动情果然误事!”
“哎呀,你这个老卜,趁人之危!”
“……”江生摇头,拉着卜方站到另一边,和姚晓旭说话去了,殷宁和骆骁的手也没有松开过,在姚晓旭的另一侧,都期盼着另一边的消息。
知道佛弥搭乘的那趟火车已经进站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长辈二人已经收了棋盘。
“还没生啊?”
几人应声望过去,都站好了,“张姨!”江生喊了一声,这一次没有过去扶她,因为她身后有人。
“我睡不着,就想着还是得来看看,我儿子不放心,就陪我来的。”张姨身后的年轻人弯着嘴角冲大家打招呼。
“……”谁都没想到张正义居然来了!
她转身对年轻人道:“你去找外科的程医生,把胳膊包扎一下,都文职了,怎么还受伤!”
“妈,这伤没事。”
这边话还没说完,殷宁冲张姨点头,几步越过她,“父亲,你怎么也来了!”骆骁慢一步,却立刻跟上了殷宁的步伐。
“嗯!”殷佬哼了一声,并不多言,显然他也担心的睡不着。“皓清有空,我就没让你们来接。”
二人感激的冲陈皓清点头致谢,从他手中将殷佬接过来。这边卜爸和江爸也都站起来了,在殷佬面前,能坐着的人可没几个。
“坐吧,这是医院。”
“师兄,我以为你……”
“……”殷佬不说话,在卜爸身边坐下,坐下。三个人占了一张长椅。
张姨打发陈皓清带张正义去包扎伤口,看二人走了才转身,江生过去,陪着她坐在邻近的那张长椅上,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不小了!”
她这才收回放在儿子身上的目光,眼睛回到面前的产房,想起什么,她笑道:“我生正义的时候,就在这里。”
“那时候也这么辛苦吗?”
“没骆黎这么幸福,有这么多人盼着!”张姨笑了,见众人都好奇的看她,又道:“他们都忙,我和皓清妈看着日子就住进来了。预产期也一天,我们就说,先生的那个享福,有人陪。”
“哦?还有这事?!”江生很感兴趣。
“当年接生的就是你李姨。”张姨冲骆骁示意了一下,怀念道:“我生正义麻烦一点,皓清妈支着腰还抓着我,小李急的直把她往外撵。隔了一天皓清妈就要生了,我抱着正义赶过来,偏偏又是小李轮班,这回她又把我往外撵,我拽着皓清妈不放手,我们三个人闹成一团,正义还在我怀里嗷嗷的哭,突然就听见哇的一声哭,皓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快得我们三个都懵了,哪儿有这么省心的事?我一直以为生孩子都跟我那样,得熬上几个小时呢!”
“哈哈哈!”她笑的眼泪都出来,抹了一把道:“小李后来常说,这辈子再没见过这么混乱的生产现场!”
“……”确实有够混乱的!殷宁有点想笑,别人生孩子跟打仗一样,她们倒好,跟抢一样。
“生的快的都省心,慢的好像多少都有点闹心啊!”骆骁偷偷道:“那我姐这……十几个小时,岂不是会很闹心?”
他的声音不大,可该听到的都听到,殷佬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到:“也不一定。殷宁那时候闹腾了一整天才出生,他倒是好养的很,一点都不闹心。只是……这孩子跟多长了个心眼一样。”
“……”这是在夸他吗?殷宁不太确定,只觉得因为父亲这句话,所有人看他的时候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张正义和陈皓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各有所思的看着殷宁。
“我们那时候在邻省,追那个‘枉死者’的传说。”卜爸接了一句,似乎也想起当年的事情。
“后来呢?”殷宁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起过这些事情,很有些好奇。所有人都说他的母亲是难产,生了他就去了,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师兄不顾上头的命令,冲冠一怒当即大闹了一场,拿着处分也坚持要回家。”
“可我回来的时候还是晚了。”殷佬道:“她把你推给我,就走了。”
“……”
一家人的牵绊会有多深?要怎么样的缘分才能成为一家人?这个问题谁都回答不了,总归不过一句:缘深缘浅。
几只手悄悄的两两握在一起。
而这深浅莫过于“信任”二字。
“不说了,佛弥会回来的!”殷佬率先打破这凝重的沉默。
“嗯,年代不同了。骆黎又是个有福的,有我们这么多人陪着呢!”张姨接道。
可这句话带来的安慰很快又被冲走了,师娘和江姨从产房走出来。
“亨伯特是谁?”师娘抽了一下鼻子,道:“或者你们谁假装是亨伯特一下?”
亨伯特是谁?怎么假装?殷宁摇头,这个梗他玩了那么多年,都没能骗到过佛弥,又这么骗的了骆黎。
江姨淌了一脸泪,当着孩子们的面,她不好意思哭。江爸让开位置让她坐下,悄悄握她的手。
“我生江江的时候,还能想着你在电视里植树造林,她怎么办啊!”
“没事的,佛弥在来的路上了……”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