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宁嘴唇颤抖,闭眼,紧皱起眉心,神色极为痛苦。
姚真能感觉到怀中人脊背的颤栗一时加大,不过转瞬,颤抖的频率便低下去。
姚真倾身抱着他,不算多重,力道也说不上大。
向长宁能感觉到姚真的手在轻抚他背脊,配合着他喃喃的低哄,一下一下,抚掉他的焦灼,抚掉他的愤怒,也抚掉他骨子里所感受到的寒冷。
慢慢,慢慢的,
在姚真坚持下,向长宁放平眉目,舒缓着深吸口气吐了出来。
一时之间,室内李蔓丽的哭泣声还在,可那仿佛离向长宁很远了。
随着他的冷静,怀抱松开。
向长宁睁开眼,只能看到近处姚真坚定的目光,眸子里闪动着略带天真的关切。
被这种眼神觑着,向长宁喉咙不自主干渴。
姚真对他微微笑,引导着:“再深吸口气放松,嗯?”
向长宁依言。
这一室之间,便只有李蔓丽睁大眼睛将他们望着。
向长宁在姚真的牵引下,心愈发安静。
姚真问他:“你还记得前两天答应我什么吗?”
向长宁开口沙哑:“冷静解决?”
“嗯。”姚真看他一头的冷汗,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发闷,声音就越温柔道:“你现在回卧室坐一会,或者躺一会静静好么?”
向长宁听完目光不由往李蔓丽身上飘。
姚真从容:“她交给我解决,你冷静你的。”
好半晌,向长宁点了头。
#
姚真将人半推半哄带到卧室,伸手触了触向长宁额头,果然是s-hi冷一片,向长宁从姚真动作中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挣扎着要起来,说:“我去擦个脸。”
在沙发上还没起来,被姚真轻轻一推又陷入沙发里。
“等着。”
“别出去了,这里隔音。”
姚真都离开了,反应慢半拍的向长宁才惊觉听不到那嘤嘤扰人的哭声。
哦,真的隔音呢。
向长宁给人拿了热毛巾出来,又在厨房给倒了一杯水,在冰箱中翻了两块还没被吃完的人r_ou_代购巧克力,手上满满当当往卧室走去。
李蔓丽站在客厅将姚真望着,姚真连一眼都没看她。
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客厅,此刻清冷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无量的孤寂空虚环绕。
姚真进去没有多久,陪向长宁安静坐了会,大概是力气耗尽了,向长宁直眯眼。
看在眼里,姚真想着外面那个刺头,还是劝向长宁再去睡一会。
向长宁今早本来也没睡足,情绪从头到脚翻覆过一刻,大起大落的,累的慌。
才拉上窗帘,向长宁呼吸就匀了。
向长宁看手机,上午九点半。
睡够起来正好吃午饭。
姚真出卧室见李蔓丽,李蔓丽在低泣,姚真也不说话,把自己的手提抓过来,开始做被打断的项目。
李蔓丽一脸懵逼,在这种冷漠中,又哭泣起来。
姚真不为所动,只说了一句:“纸在这里,不够家里还有。”
足足半个小时,姚真专心起来仿佛听不见哭声一样,时大时小的啜泣声对他丝毫不产生影响。和姚真估算的几乎不差,半小时多,李蔓丽眼睛红肿着,情绪宣泄完,也哭不动了。
姚真又等了几分钟,确定人真的安静下来,才关闭画图软件。
放下手提,姚真将桌面上的一堆检查报告拿好,说:“走吧。”
李蔓丽不解。
姚真:“你爸爸不是还在楼下吗,向长宁不和你们家说了,我还有话说。”
李蔓丽上齿咬下唇。
姚真犀利:“要是你不想解决问题,只想闹,这屋子都可以给你们住,我还能带着他去朋友家。到时候找不到人,不是我的损失。你确定?”
十多分钟后,李蔓丽走出单元门,手上拿着一堆检查报告。
姚真跟在她身后,该讲的话他都讲得很清楚。
跟着李蔓丽走到那辆车前面,远远能看到车内焦灼的中年人,几乎在看到他们的片刻,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李蔓丽一走近就被拉着问东问西。
夏初的阳光有点灼人了,姚真估摸着还有一会,选了个树下y-in影处站定。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姚真和李凡交流。
姚真正经打量李凡开口道:“向长宁现在的态度,阿姨的情况,您应该都知道了。
“向长宁现在不想要户口了,钱也不想还,他的脾气一直很倔,决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
“我这一趟下来就是专门想问一句,省医院呼吸科专家的加塞床位你们还想要号吗?”
“您不管我哪里来的,没点关系当然弄不到,肿瘤发展迅速,能早点做手术自然是最好的,这点阿姨和您心里清楚的。
“呵——我一个外人您和我说费用什么的,网上那么多卖房卖车众筹的,我看您家还没到那个地步吧?既然之前想买向长宁老家的房子,阿姨手里怎么也会有点积蓄,不至于一下子掏空。
李凡说了几句话。
姚真嗫嚅重复:“掏空怎么办?”
姚真微笑,不失礼貌:“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外人,既轮不到我管,其次您家真还没卖车卖房,您作为一个有积蓄的中年人来问我这个一穷二白没毕业的青年,不合适吧?”
“我下来的目的很清楚,这个号您要吗?您不要我拿去转卖给市医院肿瘤科的病人,总是有需要的,多的不说,人命关天的事情,要个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