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基础性练习结束!”看到墙上挂钟的秒针跳动了最后一下,我将手举向空中拍击了两下,然后大声地向着训练场中宣布到。
原本三个排列整齐行动划一的方阵,随着我这一声宣布顷刻地溃败了下来,然后就是一片哎哎呦呦的声音。
“不要马上就坐到地上,先在场子里来回地走走!”这是几个老队员在督促那些新丁菜鸟,可能不时地还要踢上两脚。
所谓基础性练习就是对于基本技术动作进行高强度的重复性训练,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与单纯的素质训练,还是有不少区别的。与结城彻的理念不同,集训时我基本上已经剔除了单纯性素质训练的内容,就这么点儿集训时间还不如让会员们多掌握些东西。
反之我也并不是不重视素质性训练,但那更多靠的是年深日久日积月累,以及个人坚韧不拔的毅力。如果这都要督促着才能够去做得话,那么恐怕我们这合气道社也就顶多是个兴趣班的水平了。
限于合气道这种具有深刻文化内涵的运动性质,我向来不主张无节制地扩大规模,纵然是以如今浮躁的社会心理,大多数社员还是本着兴趣而不是信念进来,我依旧是希望他们在将来毕业同时离开合气道社的时候,能够带上一点儿东西。
并不需要因此就将我看得有多么高尚,事实上“高尚”这个词基本是与我无缘的,我只不过是在偷懒当中加入了一点儿小资情调。理想既然不那么“高尚”,行止又怎么会高尚得起来呢?
我的目光从刚才开始训练起,就一直定在大道寺明美的身上,执着得连三浦真美都有所察觉,因而神情中都带上了几分幽怨。但是她本人却好像丝毫也没有感觉到,难道她真的是这样迟钝吗?
似乎不该是这样的,这与情理上的推测有相当程度的不符,我直觉感到最近合气道社里面的那股逆流是与她有着必然的联系,可我又有什么证据呢?
“我真是一个笨蛋加白痴!”突然我的脑海当中灵光一闪,真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个嘴巴。
首先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大道寺明美都不是我的盟友,走在我所选择的这一条路上,出现“盟友”这种角色也是相当稀奇的事。即便是偶尔出现了,那也是某一个特定阶段的具体事例,就比如当初拿下酒井美莎时的松崎纲。
大道寺明美无疑是对我怀着某种敌意的,或是出于对当初那件事情的羞愤,或是还增加了别的一些什么,无论她对我做出些什么小动作都是不值得意外的事情。
即便不是她做得也不要紧,仅凭她加入到合气道社这里来,而不是远远地避开我,本身就是一种挑衅。那么如果我对她打击一下,难道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人在迷茫的时候和神思清明的时候,会具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外在精神状态,不但是自己别人也能够感觉得到。恰在此时大道寺明美扭了一下头向我望来,我们两个人的目光猛然间碰撞在了一起。
在这一个瞬间我感觉到了她的那个战栗,虽然我们两个人相距足有七八米远,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她那个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看着她急忙地回过头去,一缕微笑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嘴角,这是一个外强中干虚弱无比的对手,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对手!
“好了,现在休息时间结束!”我双手再次在半空中大声地拍了两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资深会员到左侧进行对抗性联系,新会员跟我过来,进行技术指导!”
这本是很平常不过的安排,没有人提出什么疑议,两部分人员的划分也是早有明确界定了的。当然平时大多是结城彻来担任这个角色,他的表现欲可不是一般的强烈。
“合气道是一种带有鲜明东方色彩的技击术,其中包含着大量东方古典哲学的元素!”我在跪坐成一排的学员面前缓缓走动着,同时讲述着一些纯理论的内容,而眼睛却在注意着那一个特别的身影。“阴阳与平衡的理论在现在的人看来,实在是有些过于空洞和虚无,但这仅仅是因为将哲学与自然科学,割裂开来的思维逻辑在作怪。现在就有一种观点认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其实这都是对技巧的误解而已,通过技巧所能够掌握控制的历练,绝对要远远超过上天赋予你自身的力量……”
我给这些学员做得开场白并说不上好,但却也是中规中矩,老实说这样的话我自己也不是完全理解,但却又必须这样说。与其说这是为了灌输某种理念,还不如说是为了保持这些学员们对合气道的兴趣,在现代社会环境之下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很是能够吸引人。
但即便是如此在年轻人中,还是有不少乐于挑战权威的,或许这种挑战与真理无关,内容也不很重要,他们所谓的仅仅是这种过程中的兴奋与快感。
“学长,这样的技巧你自己能够做到吗?”我这里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有一个小胖子在下面忍耐不住地说到。
“你也知道要叫我学长,不是大师嘛!”我的回答带起了一阵哄笑,然后我又抬手向下压了压。“我只能够说是正在学习和修炼这种技巧,与你们相比我只不过是在这条路上先走出了那么几步而已。你们当中的一些人,今后应该会比我走得更长更远,但是仅仅就眼下来讲,你们还是先追着我的背影走的好!”
“光这么说我们还是不很理解,学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