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晓妍也这样问着自己。
她惊得呆了,脑子里“哄”的一声,怎么也想不到,二公子任以兴竟会点名要自己伺候。
当时担心小翠,而替她出了主意,却没有想到小翠嘴里“喜怒无常”而“无耻”的二公子何时已经转了目标。
她咬着唇,压下心里的惊慌,脑子飞快转着,该怎么办?
难道,还得去求任以安吗?可那日见他,分明待她只如主仆,虽然是他带她回来的,可先开口要了她的,是二公子,任以安又是否肯为了自己与哥哥抢一个小丫鬟?
正思量着,那婆子已经越过了她,问下一个丫鬟话。而接下来的几个人,她都未曾留意细听问了些什么,又是怎么答的。
只听得唤到“冬莲”的名字时,她才清醒了一些,只听一个婆子赔笑向领头婆子道:“五公子院里的倚红和品翠也放出去了,正好有两个缺,刚只在膳食房选了一个,还差一个缺,冬莲是个机灵又老实的,针线上也扎实,就让她顶了缺罢。”说话的正是冬莲贿赂的那个婆子。
冬莲微垂着头,安静地站立着,但紧紧交握的两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那领头婆子冷笑一声道:“她今年几岁了?十七了罢?能伺候个几年?不过一、两年就要放出去了。公子哥刚使称了手又得换一个,没得讨人嫌。不妥当得很。”
冬莲猛地抬头,瞥了领头婆子一眼,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又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低头掩下自己的神色,紧紧交握的两手益发用力,指甲掐进肉里,指关节泛出青白。
领头婆子转而向冬莲嗤笑一声道:“你还是歇了那些心思,好好在针线房熬上两年配小子罢。”说着已经越过了她向下一个问话。
冬莲心中绝望,身子晃了一晃,险些栽倒,忙强自稳住身子,只抬头看向接了她东西的婆子,眼里泛起了一层薄泪。
先那婆子还不甘心,迎着冬莲哀求的目光看了一眼,老脸上有一丝羞赧,只得对领头婆子道:“田大娘,冬莲虽年纪大些,但比小丫头片子沉稳多了,主子使唤起来也更称心不是……”
田婆子也斜着眼看了那婆子一眼,冷笑一声道:“赖大娘对这丫头好上心啊,可是得了这丫头的好处?若是夫人查了出来,可要撵出去的。”
一语说得赖大娘噎了声,老脸一红,再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再朝冬莲哀怨愤怒的脸看一眼,低头跟上田大娘的步子。
半饷后,田婆子领着众人挑好了人选,只待呈给夫人定夺,又领着众人往其他房里挑人去了。
满院子的人作鸟雀散,神情各异。有喜悦兴奋的,也有满腹心思的,还有闷闷不乐的……
晓妍顾不上理会他人,她自己的事儿就够烦心的。想起那天见到的二公子轻浮无礼,想起小翠嘴里讲述的荒yin好色,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怎么办?心里乱成一团。
高大娘唤了她过来,命她将几双暖袜送给四公子,在她接过袜子的一瞬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快去求求四公子罢。”
晓妍愣了愣,抬头看向高大娘,却见她依然是一脸严肃地吩咐她快去快回,莫贪玩误事,似乎刚才只是幻觉。
心里一暖,她感激地勉强冲高大娘一笑,低低地应了,捧了袜子往内院行去。
可到了竹轩,一个婆子迎出来接了袜子,却告知四公子出门去了,并不在院里。
晓妍心里一沉,慢慢地往回走。其实见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得对任以安说:对不起,我又惹祸了,你救救我吧。
她讨厌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可眼下看来,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心情益发沉重起来。
正心绪烦乱时,突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鸟雀的清脆鸣叫声,抬头望去,却是走在一脉回廊中,回廊两边挂着些精致的金竹鸟笼,锁着些鸟儿,在上窜下跳地鸣叫着。
怔怔地看了会,抬手将廊下栏杆上放的一些鸟食拣了几粒,喂给鸟儿,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原来自己的命运并不比这些鸟儿好多少,都是由不得自己,只能听从别人的随意安排的。
呆呆地看着雀儿的眼睛,褐色的眼睛晶莹透亮,似乎能从里面看到对自由的渴望,可又能怎么样?
眼里有泪滚了下来,忙抬头拭去,却听的一个声音道:“晓妍,你怎么在这里?”
转头看去,只见萧蝶儿的丫鬟可岚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心里一动,想起萧蝶儿还曾派丫鬟来寻过她一次,送了她一些小玩意,或许……
又自个摇了摇头,萧蝶儿如今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外戚,怎好管自己表哥纳哪个丫鬟的家事?这不合情理。可是病急乱投医了。
勉强冲她一笑道:“可岚,我见雀儿可爱,逗了一会。”
可岚扬了扬手里的盒子道:“我家小姐身子有些不爽快,往三姑娘那里拿了几丸药呢。”也拣了几粒鸟食,笑嘻嘻地喂给雀儿,嘴里说了几句闲话,只是晓妍心里有事,应得心不在焉的。
可岚也察觉了,望她脸上看了一看,惊奇道:“晓妍,你哭了么?”
晓妍勉强笑笑道:“不是的,刚雀儿扇了一翅膀,扑了些灰尘迷了眼,并没有哭。”
可岚点头道:“这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见晓妍始终闷闷的,道:“晓妍,你莫瞒我,定是有事罢?”
晓妍叹了口气道:“二公子……要讨我往他房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