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声:“你父皇对你有误解,将来他会明白的。”
司徒弘抬头看着太后,“皇祖母。”
太后又是一声叹息,“你们都以为哀家不知道?哀家昨晚就看出来了,但是哀家没有阻止。天家无情,你想登大位,必须有流血争斗牺牲。昨夜,兵不血刃,出乎哀家之料。半夜,东宫大火,也出乎哀家的预料,想必也出乎你的预料。”
“是!孙儿的确没料到。”
“不管怎么样,已经是这个结果了,你厚葬了晨儿和凌儿,又善待了他们的子女。做得很好。”
“孙儿不孝,让皇祖母不能儿孙绕膝,承欢膝下。”
“那些孩子一走,哀家确实会想,但是他们留下,也不妥。”太后扶着拐杖,缓缓起身走到司徒弘面前,扶起司徒弘,“哀家知道,你和你三哥一样,不想当皇帝,但是这已经是别无选择的选择。哀家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只是秦秋雪不能为后。”
司徒弘一怔:“皇祖母?”
太后笑笑:“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你对那丫头的心思太过痴迷,你父皇就是因为太过痴迷王皇后,才会闹成今天这样。哀家不想看你步你父皇的后尘。”
司徒弘眸色掠过一丝深沉,他缓缓跪地,背脊笔直,“孙儿不孝,怕是不能答应皇祖母。”
太后似是早在意料之内,面上倒也没有惊讶的表情,“哀家就知道,弘儿,一个痴字误了多少人?!你父皇痴情,纵容王皇后和晨儿,以至于定安侯府一脉无法无天,晨儿更成了一个霸道不贤的储君。凌儿痴情,以至于心思偏执,步步算计,最后火烧东宫,血祭往昔。俊儿痴情,爱美人不爱江山,当年他不肯为诸,把你父皇气成什么样?满朝皆是非议。
你当真也要如此?你对某件事情过于至情至性,就等于对其他的事情无情无义,什么事情都是过犹不及。弘儿,你承继帝位已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这份儿女情长,断然是不会天家所容的,它会误了你。秦秋雪可以做一个宠冠六宫的宠妃,但是你不能因为她而独宠。江素娥死后,你总要有新的正妻,哀家会给找个合适的人选。后宫也需要充盈,纵使不需要佳丽三千,也不能冷冷清清,一人独大。”
司徒弘阖眸阖眸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低沉:“孙儿不孝。孙儿做不到。孙儿今日得了父皇禅位的圣旨,但是孙儿没有发出去。”
“你有其他打算?”
“面对皇位,孙儿的确犹豫了。孙儿年少上战场,为的是保护我大魏的江山,如今,我也明白应该当仁不让,但是孙儿的心在彷徨。”
“你直说,你想怎样便是?”太后皱了皱眉。
“孙儿想请皇叔回来。”
“不可!”太后踉跄了一下身子,司徒弘所说的皇叔也是太后的儿子,但是太后不是很喜欢他。
“你皇叔为人虽然聪明,但是鬼主意太多,他若登基,变数太多。到时候,时局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他是哀家生的,哀家了解他,上兵伐谋,做个骁勇的王爷他没问题,可惜为人太过刚硬,只怕到时候东征西讨,这天下永无宁日。”
司徒弘听后默了。
太后说的对。
到底是什么把他逼到这一步?自己?还是时局?
他紧紧蹙着剑眉思索着,他信步在宫廷里,望着巍峨的宫殿宫墙,方知这皇权就像是一把重重的枷锁,压.在他的肩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若论朝局他有信心开拓一个太平盛世。
可后宫……
他真的不想扩充后宫,不然他如何面对自己对秦秋雪的承诺?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别的女人。
其实,他已经有了对付那些朝臣老匹夫的办法,但是太后那边,如何能说服的了?
已经间接伤了父皇的心,还要伤害皇祖母吗?
司徒弘步行出宫,一路想了很多,宫门口,司徒峻带着妻子儿女已经等候多时。
事情已了,他们也该走了。
正好可以顺路护送一些孩子去封地。
兄弟二人见面,并行了一段。
司徒峻见司徒弘眉宇深锁,知他心中的无奈与落寞。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虽不多,司徒弘眉宇间却舒展了许多。
司徒峻告辞的时候,司徒弘望着那马车,勾了勾唇,恬淡一笑,眼眸中有几许羡慕。
晋王府大门口,高头大马勒紧缰绳,健美的黑马嘶鸣一声,司徒弘下马入府。
他刚一进门门口,秦秋雪就扑过来了。
“司徒弘!”秦秋雪喊了他一声,便旁若无人的扑进司徒弘怀里,抱着他不松手。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夜和一个上午没见,却像是隔了许久一般,秦秋雪觉得自己似乎等了他一个世纪那么久。
司徒弘唇畔勾起一抹轻笑,大掌摩挲着秦秋雪的后背,安抚着她,“好了,没事了,都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
秦秋雪嗯了一声,却还是八爪鱼一样黏在司徒弘身上不肯松手。
下人们纷纷转头,老管家更是觉得眼睛都快没地方放了。
姬汤咳嗽了一声,“咳咳咳,你们两个注意点,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司徒弘斜睨姬汤一眼,勾了勾唇,笑了笑:“你,可以走了。”
姬汤怒瞪司徒弘一眼,生生给他气笑了:“卸磨杀驴,你还有良心吗?”
说着,他冲到司徒弘面前,去扯秦秋雪,然后伸出兰花指戳司徒弘的胸.脯子,“你摸着你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