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包引燃之时,五十多位水师正处在爆炸的边缘区域,爆炸过后,只见现场呆立着十几位灰头土脸的水师官兵,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些爆炸中死去的水师官兵,断肢殘臂散落在四周,惨烈的场面令人不忍目睹!
程有生忍住心中的不适,对严贵道:“外面还有十多个水师官兵,你带领着兄弟们去解决掉再说!”
严贵咽口唾沫道:“我看那些人已经被吓的不轻,咱们双方无怨无仇,还是不要伤他们性命。”
程有生看了一眼严贵道:“只要这些人不反抗,我要他们性命何用!”
秦麻子做山贼好几年,杀人放火之事做过很多,因此对于这种杀戮场面适应较快。
他眼睛巡视现场道:“还是我领人前去处理,这些人真要是冥顽不化,老子可不会对他们客气!”
严贵看了一眼水面上缓缓移动的最后两艘福船道:“鸟铳兵开始随船退走,一旦再有水师官兵前来还真是棘手!”
秦麻子反驳道:“有这二十个爆炸的大坑在,对后续追兵来说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估计他们不敢轻易前来争夺水门!依我看咱们还是应该派人守在此处,一旦发现登州水师意欲侵犯水门,便放置火药包,炸死狗日的!”
程有生摇头道:“此事可一不可再,登州水师再次来袭,肯定会谨慎许多,再说咱们也没有太多的火药包。哎,先将场中的十几个吓傻之水师官兵擒住再说……”
水城水门附近巨大的爆炸声同样震惊了留在远处观战的王徽、唐守备等水城官吏。
爆炸声过后,王徽从望远镜中看到现场中,五十多位水师官兵瞬间只剩下十多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失去魂魄一般。
王徽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明明很有希望重新控制水门,可是些山贼太狡猾也太凶残了,用炸开冰层的爆炸物制造了这次爆炸。突然出现的变故又让他的期望破灭。
“又失败了!怎么会这样?”王徽颓然的将望远镜放下,身体在马上摇晃着,看情形似乎随时会从战马上跌下来。
转头看着陆续起航的水师战船,王徽心中像着了火一样。
可是他清楚如果没有新的援兵到来。凭现场这群残兵肯定无法再次向水城水门发起冲击。
难道任凭那个山贼将所有战船开走!
王徽感觉过去几十年加起来也没有今日一天让他着急上火,彷徨无助。
堂堂的登莱海防道,眼看着手下战船被外人从容开走自己无能为力,这位平度州汛营守备冯检简直是无法无天到极点!
仔细想想又觉这位冯守备的确不简单,从种种迹象分析,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孔有德乱兵会会攻占登州城,提前做了许多准备。
孔有德乱兵攻占登州城之时,趁机将水师战船悉数驶离水城,避免落入乱兵手中,这样做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现在王徽无心去追究这位冯守备是如何提前得知孔有德乱兵的行动。如何搭上顺风船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关键,等到脱身之后,再弹劾这个胆大包天的冯守备不迟!
能否搭上顺风船,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如果那位平度来的山贼肯于接纳自己一同离开。暂时放低身份曲意逢迎也未尝不可,可惜这穷凶极恶的山贼连一丝就会也不肯留下。王徽恼恨的看着渐渐远行的水师战船,越加心急如焚。
转头看看水城南门方向,援兵还是没有动静,手下的亲卫都被他打发到南门催促援兵,他也知道南门守卫一下子撤走将近一半守卫,如果孔有德乱兵突然袭来。水城便真的陷入危局,震阳门方守备肯定会很为难,而且官兵临时调动,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完成。
但是眼睁睁看着水师战船被这位冯守备一艘不剩的开走,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王徽压抑着内心的焦虑,用一种和缓的口气对唐守备道“唐守备。眼看这些贼子就要将战船驶离水城,再不能控制水门,你我都将被困死在水城走投无路,还请你即刻将手下兵丁列队整理好,再次前去争夺水城水门。”
唐守备策马。不安地扭动着微胖的身躯,哭丧着脸道:“大人也看到了,这些官兵刚从对方鸟铳封锁中逃离,刚才又听到前面连续爆炸,心中早已胆寒,凭这些丧失斗志的官兵,怎可能与人争斗……”
王徽转头看着不远处那群被鸟铳兵惊破了胆的水师官兵,长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快去!”
唐守备无奈,催马向水师官兵行去……
冯检站在缓缓向水城外移动的福船船首位置,眼看着已经有一多半的战船陆续水门,岸上水城南门方向没有新的援兵出现,程有生他们顶多再坚持半个时辰,所有战船都会驶离水城,到时候他们便可乘坐小船追上来。
从战船上可以看到冲过鸟铳兵封锁那五十多位水师官兵,现在正向水门方向出击,由于战船与他们距离过远,鸟铳兵便发挥不了作用,用船上火炮打击区区几十人似乎有些浪费!船上弹药是为防备登州水师大批援军到来所用。
关键是冯检对程有生等二十多位亲随很有信心,程有生更是满脑子鬼主意,应该有办法对付这群水师官兵!
冯检也没想到程有生等人竟然会利用火药包伤敌,轰鸣声几乎连在一起,甚至连正在行驶的战船都受到影响,战船上水师官兵都为这响彻水师营上空的轰鸣震惊,纷纷戒备的将目光转向爆炸发生之处。
黄近江目视着爆炸现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