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物里没有任何食物,全是水,黄色的浓稠的水,甚至还带着点泡沫的样子,全部糊在了刁奕舟整齐雅致的衣服上。
胸口的污物尤其多,顺着他硬挺的胸膛慢慢往下淌,隔着两步远的隋波,止不住的“呕”了声。
污物淋淋洒洒的,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实在是太恶心了。
桃珍满脸的尴尬,可胃里抑制不住的恶心还在上涌,她试图扭头,想把这些脏污吐到地上。
可刁奕舟却没事人一样,没有退后半步,而且朝前稍稍弯了下腰,让桃珍把嘴巴对准他尚未波及的左肩:“吐出来就好了。”又朝侧面的保安厉声道,“还不拿杯水来。”
保安疾手疾脚的去拿了一次性纸杯,到净水机前接了杯水,小心翼翼的递过来。
刁奕舟弯腰的角度刚刚好,头微侧着,让桃珍可以很轻松的趴到他的肩膀上,而且看不到他脏污的胸膛。
桃珍视线里是他干净宽阔的背,但鼻翼间还是能闻到污物散发出来的恶臭,不同的是,恶臭之间,还夹杂着刁奕舟身上淡淡的味道。
那种味道,桃珍描述不出来,感觉淡淡的,似乎跟她的桃核手串微微有点儿象。
出来的时候,她将桃核手串放到了包里。
潜意识里,她总觉得桃核手串是自己的幸运手串,只要它在身边,总感觉心里有份莫名的踏实感。
就象今天,那么危险可怕的事情,最后竟然出现了意外的转机,她心里感到安慰的同时,总觉得是那串桃核手串在庇护自己。
当然,更要感谢的,应该是这个借肩膀给自己用的男人。
桃珍感觉浑身瘫软,脚步虚浮,有些站不稳,她抬手,抓住了他的左胳膊,象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水面上的浮木,然后下巴颏轻轻搁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胃里空空的,身体没有一丝丝的力气,这个肩膀,透过薄薄的衣料,向她传递着浓浓的暖意。
这个倚靠,让她有了一点点舒服的感觉。
刁奕舟右手接了保安的水,绕过桃珍的后背,转到了左手里,偏头问她:“喝口水漱漱口吧?”
桃珍眉头忽然一皱,胃里一股浊浪翻滚,她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吐得歇斯底里的。
上涌的恶心感让她顾及不了太多,哇哇的吐了个利索,直吐到胃里完全空掉,这才喘息着停下来。
许是浊物吐空了,她身体里刚才的那股强烈的疼意消了不少,大脑也感觉清明了。
再看刁奕舟,整个人简直用一个“惨”字都形容不了。
浑身上下,滴滴答答的都是桃珍的呕吐物,并且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味儿。
可刁奕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用尚干净的双手轻轻把桃珍推离自己这个污物附着体,然后再次把水递到她跟前:“喝口水清清口。”
郝美和隋波围过来,都担忧的看向桃珍。
郝美很抱歉:“都是隋波,刚才瞎说六道的,桃珍,你可千万别上火。他就是这种人,有嘴无心的,你多担待点儿。”
见桃珍要漱口,郝美把垃圾桶往前踢了踢:“吐到桶里吧。”
看看刁奕舟,郝美有些嫌恶的往一旁避了避身子,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宝宝和贝贝则紧着个小脸,一脸担忧的站在爸爸妈妈旁边,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桃珍。
刁奕舟却把桶往旁边一踢,扶着桃珍往门口走:“去洗手间吧,垃圾桶里有味道。”
可他这个污物附着体,只要一挪动步子,所到之处的地面便会受到波及。
平常干净得体的男人,难得的皱了皱眉,右手抓着前胸衣料还算干净的位置,使力一拽,只听“哧拉”一声,好好的衣服被撕裂了,紧接着,他把水杯往桃珍手里一塞,双手敏捷的生拉硬扯,只几秒钟的功夫,身上的长袖衫就变成了一块块布条,纷纷扬扬的落到了他的脚下。
他里面只穿了件背心,紧紧裹在身上,把好身材衬得一览无余。
污物附着体,瞬间变成了干净的肌肉男。
贝贝拍拍手,指着刁奕舟:“哇,叔叔好棒。“
宝宝却眨了下眼睛,看着刁奕舟的裤子,小声嘟囔了句:“裤子也脏了,叔叔也要撕掉吗?”
大家视线都投到刁奕舟的裤子上,黑色的长裤上,果然有几条淅淅沥沥的污物痕迹,看起来非常的扎眼。
刁奕舟咳嗽了声,扶着桃珍慢慢往外挪。
桃珍真是吐空了,身体虚得象纸片人,脚步一走三晃的,若没有刁奕舟的搀扶,绝对会象面条一样软到地上。
“能走吗?”刁奕舟有些看不下去。
桃珍还真怕他把自己抱起来或者是背起来,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吐出非常干涩的两个字:“不用。”
刁奕舟脸色闪过一丝隐忍,盯着她头上那道碍眼的疤痕好几秒,还是慢慢压下了要抱她过去的冲动。
能狠心把自己脑袋砸成这样的女人,估计是不喜欢别人太逆着自己的意思。
他右胳膊一横,环过桃珍弱弱的肩膀,稍稍往里收了点力道,近乎是半挟半抱,把人拖拉到了女洗手间门口。
桃珍一直端着那杯水没喝,其实嘴巴里苦苦的,可她担心喝了水会再吐。
女洗手间里有人,刁奕舟不方便进去,挺担忧的问:“自己可以吗?”
桃珍点了点头,扶着墙慢慢挪蹭了进去。
她先是喝了几口水漱口,水喝到嘴巴里,咕噜咕噜绕几圈,吐掉。
杯里的水漱光了,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