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地址是c大,反正待会也没什么事,秦枳接过外带的咖啡,quot;我去送吧。quot;
即使已经在c大住了差不过十几年,因为脑子昏昏沉沉的,意识也不怎么清晰,秦枳饶了好远的路才找到指定的地点,送了咖啡,她开始往家里走。
叶馨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秦教授回来了,问了一句,谁知回答的竟然是一个虚弱的女声,扔下手中正洗着的青菜,连腰间的围裙都顾不上解下,急急忙忙跑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脸色像白纸一样清透、双颊却带着异常红晕的女儿。
qu;秦母叫了一声,拉过秦枳的手,quot;这是怎么了?quot;
多么熟悉的气息,多么温暖的声音,这里是她的家,这个是她的妈妈啊,是受了任何委屈都可以依靠的家人啊,秦枳的眼眶迅速湿润,小脸埋在秦母的怀中,手紧紧覆在自己胸口的地方,quot;妈,我难受,好难受啊。quot;
秦枳低低的、尖尖的哭声,勾起了秦母无数的回忆,那个小小的女儿,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发着高烧,嘴里说着难受的梦呓,也一如此刻般揪疼了她的心。
秦母的手往上一摸,qu;一声,quot;怎么这么烫啊?quot;连忙去找钱包、医疗卡,急急忙忙把秦枳送到了医院。
秦枳还是一如之前般害怕打针,保护自己的意识太强,每次看着针头将要刺进去,就下意识地用手去拨开,弄得护士几乎束手无策,只得再找了另一个实习护士帮忙按着,这才勉强把针头刺了进去。
一番折磨下来,秦枳全身被汗水湿透,声嘶力竭地半趴在椅子上,呼吸弱弱的,几缕发丝无力地垂下,湿湿地贴在她嫣红的脸颊上。白皙的手背,早已是青紫一片,看得秦母一阵心疼。
从医院回来,秦枳吃了药就睡着了。秦母帮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看着她依然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地叹气,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去摸摸她的额头,看烧是不是真的退了。
这时,刚刚回来的秦教授在外面大声喊了一句,quot;我看到了鞋子,丫头是不是回来了?quot;
秦母急急地小跑了出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quot;刚睡下呢。我陪她去了医院,发烧了,38度2,可好一阵折腾。quot;
quot;怎么又生病了?quot;秦教授皱了皱眉头,把外套脱下放到沙发上,quot;你先去做饭,下午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我进去;
秦枳睡得不是很安稳,梦里支离破碎的,一会儿闪过婆婆冷冷的脸,一会儿闪过顾淮南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脚下一个踩空,qu;她突然尖叫着醒过来。
秦教授抓住她在空中胡乱挥着的手,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quot;做恶梦了?quot;
秦枳惊魂未定,唇上已咬得没有一丝血色,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柔色的人,只是怔怔地呢喃着,quot;爸,爸,爸……quot;
唉。秦教授默默叹了口气,怎么还这么黏人呢?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帮她擦去额头的细汗,又柔声地哄着,直到她重新睡下,这才打开门出去,匆匆吃了个午饭,连个合眼的时间都没有,又拿着外套出去了。
秦母重新把炖好的玉米大骨汤热了一下,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把秦枳叫醒了。
连日霏霏的春雨,将晴空洗得纯净无余,树木含绿,远林泻翠,云淡风轻。秦枳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从味蕾一直温暖到心底,抬起头轻轻笑了出来,孩子气地点点头,quot;好喝!quot;
秦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慈爱的笑容在眼角淡淡的皱纹中散开,又往秦枳的碗里添了些汤,一时激动有点语塞,只是简单重复着这一句,quot;好喝;
喝完了汤,秦枳又吃了一碗饭,吃得饱饱的,气色看起来稍微好了点,秦母刚要把碗筷拿进厨房,转身衣角就被拉住,忙问,quot;怎么了?quot;
秦枳有点犹疑地开口,quot;老妈,我想回来住几天,可以吗?quot;
秦母愣了一下,心里先是一酸,笑了笑,quot;说什么傻话呢?这里是你永远的家,想回来住多久都行。quot;
秦枳咧开嘴开心地笑了,傻里傻气的笑容,秦母不禁想起了那年的夏天,那个小小的孩子不依不挠地跟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角,稚气的声音,quot;妈妈,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外婆家住啊?quot;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回答是什么,是quot;不可以quot;?
后来,她人已经不在身边,只是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依然透着对自己深深的依赖,quot;妈妈,妈妈,表哥老是欺负我,舅妈生气的时候好可怕哦!quot;
quot;妈妈,妈妈,我想你和爸爸了,我可以回家住几天吗?quot;她的回答,依然是quot;不可以quot;。
quot;妈妈,妈妈,外婆说爸爸在医院,医院是什么地方呀?好玩吗?quot;直到后来的,quot;妈妈,我会乖乖的……quot;
那一年夏天,秦教授在西安出差,夜间遭遇一帮匪徒,非但钱财两空,头部还遭受重击,昏迷了三天,医院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水龙头里流出哗啦啦的水声,几滴泪水从秦母的眼角滑落,扑通扑通混进清水里,瞬间消失了踪迹。
宝贝,是不是已经十几年了,你还没有忘记妈妈对你说过的那两个quot;不可以quot;?妈妈对不起……妈妈不知道当年会给你留下那么深的伤痛,让你连一句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