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慢,青棠瞧着船一路晃出了凤阳城,又不走了,将将停了下来,她心中焦急,旁边唱曲的姑娘也被这个女子弄得一惊一乍的,她一下不要女人,换了男人来,她又要女人,来了女人她还是不高兴,一直皱着眉,简直不知道怎么伺候才是好的。
青棠瞧那花姐儿,“船怎么不走了?”
那姐儿道:“这处还有客要上,咱们得等着客人。”
“那甚么时候再走?”
“这个说不好,有时候等半个时辰,有时候等上小半夜也是使得的,反正城外就没甚么客人了。”
青棠从荷包里摸出几片金叶子,“我要下船,你给我找个马车,我要去河堤坝上。”
那花姑娘抿嘴,青棠道:“你办不好就换个人来,总有人能把这钱给赚了。”
......
惊寒载着伊龄贺一路往驿站里奔,驿站里没有人,驿户说里头的小姐骑了马就出去了,敏敏跟过来,还喘着气儿,“怎么啦,怎么啦,到底出什么事了?”
媚春在院子里转悠,“她能去哪儿?”
“她还能去哪儿?”
敏敏捏着辫子,“一是和她的情郎出门去了,二是孟微冬来找她了,哎,不管哪样,都不用我们担心......”
伊龄贺看媚春,“他们甚么时候动手?”
媚春摇头,“不知道。听说额尔木请来了高人,说是做出来了流火飞弹,爷爷去找他们问过了,他们不肯说。他们说我们要不然就帮忙,要不然就别管,否则就当我们不知道,各走各路。”
伊龄贺浓眉皱紧了,“愚昧!他们炸了皇陵又如何,我们难道还能复国不成?我们只会被再驱逐一次,更严重的,大明要发兵辽东。”
“这么严重?”敏敏凑过来,“有这么严重?”
小姑娘捏着辫子,媚春瞧她小小的身影,一手抓她过来,“说!你是不是知道甚么?”
“我......”
敏敏道:“我毕竟是昭敏郡主,额尔木的人来南京城找过我,说他们只是想报复朱元璋,炸了他的坟,叫他死了都不安稳。我......我就......”
“你给他们钱了?”
“不,不是,我写信到辽东去,请那边派来一个会做流火飞弹的人,我......”
媚春一巴掌拍在敏敏身上,“你怎么这么蠢,这么蠢!如果大明发兵攻打辽东,你让那边的数万人怎么办,他们不想再打仗了,你让他们怎么办,让他们怎么办,啊?”
“有这么严重?”
“你说呢?大明如果有人挖了世祖皇帝的坟,你生气吗,你打不打,你打不打?”
敏敏推开媚春,“谁敢挖世祖皇帝的坟,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挖了大明朱元璋和他子子孙孙的坟墓,将他们的头颅吊在辽东城楼上,将他们的身体沉入克鲁伦河,教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轮回超生!”
媚春蹙着眉头瞧伊龄贺,“少主,凤阳不能再待了,我们走,额尔木一族真的坏事的话,我们尽快回辽东,回去以后......”
敏敏低着头,忽然嚷一句:“哦,对了,前几日我收到了额尔木韦将军写给我的书信,说多谢我,还说那位方士这几日就该到凤阳了,他们会去接。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差不多就是这几日,我们去码头,我认识那方士,我能认出来!”
媚春侧目,“城门都关了,怎么出去?”
敏敏道:“船。坐船出去,从护城河绕出去,他们平时运硫磺和煤油都是坐船的,用船。”
“你知道的倒是多!”媚春一脸恨铁不成钢。
伊龄贺点头,“去码头。”
......
密云绑了顾惟玉,方才霍青棠背对着顾惟玉,密云一手敲晕了这高挑修长的男人,这男人温柔得很,明知她敲晕了他,醒来了也没说多余的话,只问了一句:“姑娘要带在下去何处?”
“送你去见阎王爷。”
密云指间玩弄一把小刀,她将小刀抵住顾惟玉咽喉,“你胆子倒是大,跟我们大都督抢人,我们大都督看上的姑娘,你还敢来撩?”
刀刃光寒铁冷,刀尖就抵在顾惟玉脖颈上,顾惟玉长长的睫毛垂着,密云瞧不清他表情,又过了半晌,密云收回小刀,“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大都督的意思是你在这儿碍眼,处处都有你,大都督瞧着心烦。呃,大都督说了,说霍姑娘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势在必得,他希望公子你知难而退,不要掺和了。好吗?”
顾惟玉依旧一句话没说,男人眼神很沉,却又不重,瞧不清他是恐惧还是欢快,总之他甚么都没说。
密云咳一咳,“那个,我们大都督说,他说先送公子回去,我们在码头有船,公子说个地方,咱们就送公子回家。至于......至于霍姑娘,大都督恐怕要......要跟史家提亲了,公子你......你就回家吧。”
密云有点结结巴巴,她瞧这男人的脸,一时间怕他悲伤过度,昏了过去,她说:“公子,公子你还是......还是节哀......”
凤阳府码头,纤夫们都歇了,岸上挂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密云拽着顾惟玉,朝码头上走,“那个......公子,你到底住哪儿,我受命送你回家,你不做声,我很难跟大都督交代呀。”
“船呢,等我找找,我记得船就在这边上,让我看清楚,哪个是自己人......”
密云在飘荡幽暗的渔灯下,一艘一艘找自己人的船,顾惟玉在江岸边上立着,深夜的风卷起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