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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二人神神秘秘的在说些什么,楚上仙怕不是到魔域走动的太频繁了,近来常常显露出七情六欲。他耳根微红,俯在绣颜耳畔,薄唇开开合合,我离得太远,实在听不真亮。可我断定一定没说什么好事情,不然,绣颜怎么也一直脸红到了脖子上?他交代完便退出房间去,绣颜嗫喏着坐在我床边,表情格外郑重。
我心里一沉,心想,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你要想开一点,或者,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之类的话。谁知,这丫头果然有行医天赋,名医风范已经初露端倪,一本正经面色严肃的给我普及了何为“葵水”。
绣颜说,这一般都是由娘亲负责普及的,她知道的也不多,总之,无论凡间女子还是女仙女妖,都是有这么个事儿的,我也无需太放在心上。
也难怪我不知道,我是个没娘亲的可怜人。
楚上仙送走了绣颜回来,我正面朝塌里不出声,裹紧了锦被装睡,掂量着方才要死要活的样子究竟丢了多大的脸。
良久,我听见他一声轻快的叹息,低声说:“你可算是,长大了。”
第37章山重水复
没人唤我起身,我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去了,外面闹哄哄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出去历练了一圈回来,我也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敌不过适时发作的闲散惰性。只是楚上仙向来淡漠,那分淡漠比严厉还要熬人,寻常,是没人敢上长生殿喧哗的。
我倒是睡舒坦了,只是丹田处还略有痛楚,手脚不大使的上力。摸出门去,几个生面孔来来往往,皆是喜气洋洋的面色,好像凡间过新年一样。楚上仙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并不是要找他,而是为了能躲掉他。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和他撞了个正着。
他向来是怕吵闹的,猫在长生殿西北角不常用的老书房里专心的描一幅丹青,不成想到头来叫我给搅了清净。我起先没想到他会在那,他没有束发,一半挡在脸前,身着白衣,专心的很。因为是悄悄潜进去的,我也没出什么声响,转身见到白衣黑发,顿时把魂吓丢了一半。我一叫喊,他手一歪,便画毁了。
他左手提着右手的袖子,露出一截骨骼修长的手腕,肤色很白,衬得腕上那道粉红疤痕愈加清晰,我看着那处,口中那股腥甜的血气又开始翻涌,心里不大好受,怕被他察觉,赶紧错开目光,在青瓷画筒里挑挑拣拣。
“顽皮。”他将笔丢进笔洗里,不管了。不动声色的褪下宽袖,两手背到身后,问:“你来这里干什么,找我?”
“没有!”我一口否定,随即连忙改口:“对,对,找你。”总不能说是躲你。“外面,很热闹,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还是南华有什么好事情?”
“唔,复灵珠回到南华的这些时日,前来给俨掌门道喜的太多了,他应付的吃力,索性今日统一设了宴,请柬布了大半个仙界出去。”
“你早知道?”我一听便不干了,“有好吃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好早些去占个位子。”
他一边遣着我往外走,一边说,若无其事的:“昨日便想同你说这事,好叫你换一身像样的袍子,今日众仙齐聚南华,你也不好太过随意了。只是后来手忙脚乱的,便忘了。”
手忙脚乱的,便忘了。您哪里手忙脚乱了,我倒瞧着你淡定的很。他不知念了句什么咒语,手掌自胸口一晃,手上便多了身衣裳,瞧着那浅杏色的纱衣和月白的挽带,我不由得上去摸了摸,真好看啊。
“给我的?”我自作多情的问。
“前些年在玄冥仙尊那得了身女子的衣裳,一直闲置着,听闻是九天补霞的仙女经百年冰封与淬火后制成,对内功修益大有帮助,你拿去穿吧。”他凌空一掷,就落到了我怀里。
东西我已经拿在手里,得了便宜不卖个乖总觉得难受,遂旁敲侧击的问:“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没给水姑姑试试呢?”
我光顾着低着头摸滑溜溜的料子,他迟迟没有回答,我再一抬头,发现他正目光含笑的望着我,脸突然火辣辣的烧起来,我是痴呆么?怎么随口就问了个这么酸的问题。
“小初啊,你水姑姑,修为高深,医术了得,用不上这个的。”他说话间隐忍着笑意,步伐轻快的走了。我留在原地,自言自语:“行,我穿!我课业不精,我最适合穿这个。”
宴会设在后殿,待我换了衣裳赶到那,已经热闹非凡了,简直堪比九天上的蟠桃盛宴。大殿两侧分别设了两排地桌还不止,除了迎来送往客套寒暄的,几乎是座无虚席。正愁怕是没了我的位置,绣颜已经出来迎我了,远远的一副吃惊的表情,问:“初姐姐,你哪里找来这么好看的衣裳穿?”她那小手在裙摆上摸了两把,恋恋不舍,到底是女孩子,就喜欢这些好看的。
我自然不好和她讲实话,一把抓住她的手,反问起她来:“我这个啊,别人送的。倒是你,手里掐着个什么物件?人这么多,还不揣好了,也不怕落在哪里再寻不回来。”
她一听,扭捏起来,小声问:“你快给我看看,这个还拿得出手吗?这是我给白泽制的扇坠。”
那是块拇指肚大小的翠玉奇石,雕琢成了镂空龙纹样式,底下是绣颜编制的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绳结,就这么个小玩意儿,绣颜还能鼓捣出这些花样来,我着实佩服她这份心思。“好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