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少回这儿了。”余子涣回答时也抬头扫了一圈和俞知乐消失前几乎没有差别的摆设,回忆起多年前他们在这小小的厨房里做饭、吃饭的情形,眼中露出些许暖意。
俞知乐有些疑惑,“那你就一直维持着原状吗?没考虑把房子租出去吗?”
余子涣的视线又落回她身上,这一次不再是淡如白水的神态,眼底染上了一些深沉艰涩的色彩,然而同时他眉眼一弯,用笑眼注视着俞知乐,嘴角的小梨涡没有少年时明显了,但一笑起来还是能甜到俞知乐心里去,醇厚而有磁性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你说呢?”
俞知乐被他笑得心都化了,找回些以前相处时的感觉,眉头一松,咧嘴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懒得找房客,其实你把房子交给中介就行了,我租楼下何亮家的房子也没和他们家直接接触。”
余子涣眼中的光闪了闪,面上有些无奈之意,轻轻叹了口气,视线瞟到柜台上的水壶,转而问道:“要喝水吗?”
“好啊。”俞知乐以为这是要和她长谈的节奏,喝点水润润嗓子是很有必要的。
“杯子我都收起来了。”烧着水的余子涣指了一下高处的橱柜,指挥俞知乐去取杯子,“好久没用了,先烫一下吧。”
俞知乐点点头,打开柜门向里望,发现她和余子涣以前用的杯子都被放在了很里面,踮起脚都不一定拿得到,她伸长胳膊,手指颤巍巍地先前够,指尖离杯子的把手还是差一点。
身后忽然笼上一片阴影,余子涣的手臂出现在她脸旁。他贴在她背后,她的后脑勺撞上了他的胸膛,再度陷入被他的气息所包围的境地。
俞知乐不好意思地笑笑,将自己的胳膊收了回来,顺便低头给余子涣让地方,不妨碍他取杯子。但眼瞧着余子涣白皙的大手轻松够到了那两只杯子,却迟迟不见他有收手的打算,而是保持着将她环在怀里的姿势。
俞知乐微微转动脖子,抬头看他,正巧他也垂下眼,看着她说:“你没有我记忆中那么高了。”
俞知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是嫌她矮了?不过可不就是他说的那样嘛,她消失的时候余子涣不到一米七,现在大概有一米八五,而她身高没变,观感上能一样吗?
“因为你长大了啊。”俞知乐笑眯眯地看他,语气中满是自得,“我就说你不用担心身高问题的嘛,看你现在多高!”
余子涣没说话,但是又盯着她不放,眼眸清澈,眼神却深邃到俞知乐看不懂,两人几乎是脸贴脸,俞知乐想移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余子涣泛着水光的下垂眼勾住了心神。
“呜~~~~”水烧开的声音适时拯救了失态的俞知乐,余子涣神态自若地将杯子拿下来之后放在柜台上,然后又去关火。
俞知乐刚才被他看得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她早知道余子涣长得好看,但这么近距离地对视还是头一回,比起十四五岁时余子涣的脸少了些中性的秀气,多了几分硬朗,却仍然如工笔画一般精致,笔触温柔而流畅,笔尖流转描画着眼角眉梢,鼻梁唇线,轻轻巧巧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
余子涣在俞知乐兀自平复心情的时候已经烫好了杯子,给他和俞知乐各倒上一杯水,拿着水杯走到客厅坐了下来,发现俞知乐没跟过来,又折返回厨房,唤道:“乐乐。”
许久没听人这么叫过自己的俞知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脸上写满发懵二字,“你在叫我?”
余子涣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然在叫谁?”
俞知乐不太适应他叫她的小名,想说能不能换一个称谓,又听余子涣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可以叫你乐乐。”
俞知乐虽然不太记得,但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便稀里糊涂地点头接受了这个叫法。某一天忽然反应过来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是说过可以叫她乐乐,但后面还跟了个“姐”字好吗,但为时已晚,况且长大之后的余子涣是无论如何不肯开口叫她姐,于是俞知乐只能每天听余子涣无比自然地叫着她的小名。
在沙发上坐下,余子涣率先发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应该接着找工作吧。”
余子涣“嗯”了一声之后低头双手交握,指关节由于用力而有些泛白,沉吟了好一会儿忽然抬头认真地说:“别工作了,我养你。”
端着杯子喝水的俞知乐被他的话一吓,手一抖灌了好大一口滚烫的开水到嘴里,烫得她直吐舌头,不停地用手在嘴边扇风。
余子涣忙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又是心疼又是无语地帮她扇风吹气。
俞知乐可怜兮兮地吐着被烫到麻木的舌头,口齿不清地说:“我一个,有手有脚,的大活人,怎么能,不干活,让你养?你赚的工资,自己不花啦?”
余子涣就知道她不会一口答应,所以刚才才犹豫那么久,他又考虑了一会儿,说:“你想工作也行,但至少搬去和我一起住吧。”
“那怎么行?”俞知乐不假思索地拒绝,“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地方住啊,就在楼下。”
“为什么不行?我们以前不是一直住在一起吗?”
俞知乐也没细想,就是下意识觉得不能和一个成年男人同居,“以前是以前,你那时候需要人照顾,现在你这么大了,我哪好意思继续和你住一起啊。你要是想见我,可以来这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