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的黑,我没有拉上帘幕,任凭自己被整个黑夜慢慢吞噬。
一个人听着电台的音乐,靠着沙发看着远处的街景发呆,喜欢光着脚坐在沙发上,依着窗户看眼前的一切,桌上搁着一杯暖黄色的雏菊花茶,热气腾腾的水雾告诉我冬天的脚步近了,或许是远了,这样的冬天来得有些匆忙,然而属于冬天的感觉却离自己远去。总以为冬天才是真正温暖的季节,因为它的寒冷才让人越发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温暖。
看着橱窗上红色的手套,黄色的围巾,七彩的帽子,一切毛茸茸的饰品都能让人感到内心温暖。
窗外搁着一盆小小的绿色植物,一只彩色条纹的花盆。远处的天边一群燕子黑压压的开始飞舞旋转,如同风的漩涡一般,由一只领头的燕子带领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旋转的动作,简单而不知疲倦,在夜色即将到来的黄昏时分开始浪潮般的啼叫着,疯狂的在天空飞舞,盘旋。如同要割裂天空中的所有悲伤,一次又一次重复着那些沉闷的誓言和谎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城市的上空突然多了那么多的燕子。黑色的,多情的,肆掠的,毫不孤寂的在这空洞的城市里居住着,如同一群灵魂的缔造者,将一切虚无的,被遗忘丢弃了的温柔化成片片温暖的白云,流浪在天的尽头里。
裹紧了风衣独自在街头漫步,我喜欢这样的一座城市,背靠着所有的寂寞和哀伤,却从不在灯火阑珊之中突显荒凉,它有着尽力而为的烟火世俗,有着凡间情爱的平淡和从容,从不考虑从何开始会到何时失去,也不会去担心任何人的消失和到来会对它造成什么改变。它依旧凭借它伟大坚强的姿态,包容着所有无处安身的孤独灵魂。
如果有一天我们再回头去寻找,在任何一人城市里都找寻不到曾经的故事,我相信所有的城市都和它一样最终变得面目全非。感叹人世十年又能掩藏住什么呢?荒芜的虚幻的,如此不甘心的一路向前奔跑,我们最终再也找不到那个相同外貌的小酒馆,那面黄色花纹的壁纸墙,那个临窗的座位,和座位对面那熟悉到最后生分了的情人。
故事的结局没有被写下来,没有在便签纸上留下一句简短的话语,如同一开始就已经预示到这座潮湿的城市无法让人待得太久。如果注定要离去,如果注定它最终也会随着我们而消失在记忆里,那么我们只能痛苦的接受它无情的变迁,凭借着所有无所谓的坚强而将它遗忘,直到它也走完路的尽头,直到我们再也无法再去有所谓的时候。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街道居然没有了尽头,不记得一排排的榕树是何时变成了一盏盏孤独的路灯,不记得那街道的转角还有着什么?无法停止追逐的思绪已然去到了远方,再也无法停止,似乎在某刻的最初也有这样一条无尽头的街道,令人感到惶恐和不安。我们最终化身成为一只只无畏的蚂蚁,密密麻麻跟随着人潮一起溶化在了这茫茫硕大的城市之中,它像个怪物一般将所有灵魂粉碎吞没,最终只剩下一具具坚强样貌的空壳,然后等到百年之后结束自己的存在。
什么时候开始难以忘记一个城市,什么时候开始将心也停留在这一个钢铁建造的围城里,最终明白所有的无畏都变成了累累的伤痕,却嘴角留有余笑,认为还有什么梗在心头,最终变成了温暖的一颗内核,一起凭借着心跳让人记住。如果包容和遗忘可以变成最终的成全,那么我们已无需再执迷红尘种种,倘若有天红尘对我们来说都已经太过沉重,那就把爱情也放逐到江湖里去,倘若有朝一日江湖已无容身之地,试问我们还能去哪儿浪迹天涯?
你走你的路,他走他的路,最终所有人都在人潮交叉之后变得形影单薄,最终都将无法追赶彼此的尽头而倒地安息。在有生之年唱不尽一首衷肠曲,笑着以为还有其它什么。然而地球那么大,相似的人相似的城市已然是太多,莫非连爱情也像更换衣服一般简单,从一件衣服流浪到另一件衣服上,最终有些人的爱情不过是换件衣裳那么简单罢了,所以不必耿耿于怀的执迷什么真爱无敌。
很久以前以为会在一起的一对,几年过去却分道扬镳最终生分得令人心痛,他们彼此也曾相爱,最终彼此纠缠相互伤害,都曾以为会是个例外,却又意外的分开了。倘若还有什么但愿和期许,起码也让我相信有天可以天长地久,有爱就能细水长流。倘若不能够,它只是生命的部分所需,最终变得再无关系的必要,毕竟爱情只是一个短暂的邂逅,数年之后也如同这坚强的城市一般,历经千疮百孔之后将要以新的面孔示人,到那个时候已经陌生得不认识彼此。
其实,本来就是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城市,只不过是在某一时刻接近了内心,怦然心跳之后又变得那么陌生。倘若真是如此,那就当成是命运的安排。
生分了也好,反正本来就是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城市,彼此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这样说来也就没什么心痛的遗憾,其实也没有什么生分不生分的,我们只是尽力将生命燃烧的路人甲乙或者丙丁,而城市,也只是由于一件动人故事而令人念念不忘罢了,最终也会因为故事的消失而变成日新月异的标志性建筑。
第25章影子
有些爱情是经不起推敲的,开始简单后来变得复杂,开始深信后来发觉疑猜。
所以,人一开始思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