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留清楚地很,依着狼王那种事事都要压人一头,崇尚绝对暴力的性子,八成根本就不明白男欢女爱为何物,她自然不会天真的到认为红毛变态是突然就对她有了什么好感。眼下种种不过是和小紫衣赌了一口气,非要分个高下不可。
至于小紫衣……
夜长留有些惆怅的摇晃着脑袋,想着天机紫衣种种神色,一见她立刻温柔如水的眼神,心中有些微妙的触动,他干净纯粹的令人不忍欺负,可她毕竟是迟早要离开的人啊……
难道真的放弃二十一世纪苦苦经营的一切,甘心在书中当个名不经传的配角?
这个念头在夜长留脑中一闪而过,随即立刻被理智死死压住,她夜长留若真只是个头脑发热就一往情深的情种,怕早就在明枪暗箭中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诚然她最放心不下的十八现在已经让她稍稍安心,但二十一世纪的权力荣华——她不愿回忆,但她受了多少苦才熬到今天的。
越是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越不愿轻易放弃。何况那来之不易的成果花了她人生的大半时间,若是就这么拱手让给那些恨她不死,却因缺乏实力而只知道在背后钻营的鼠辈,要她如何甘心?
再说诸葛锦年,分明就是十八,只是不知道他如何才来的这个世界,一直不肯透漏身份的用意又是为何?夜长留疑惑的蹙起眉头,左思右想没个头绪,最后洒脱的叹了口气,在心中道:‘罢罢罢,既然他想瞒着,她就装着不知道好了,总之他永远不会害她就是了……’
房门轻轻一响,夜长留收回散漫的思绪,还未回头就听见房门又响了一下,随后被人暴力的破坏掉,吱呀一声从门框上栽倒下来,躺在地上挺尸。
狼王的菜没什么大毛病,只不过当你亲眼看着他一刀杀了原料,血溅三尺的拔毛剥皮,自然而然胃口就打了个折扣。而小紫衣的菜闻起来似乎味道比起当年正常了许多,就是用料依然鬼斧神工出人意料。锦年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厨艺是为了夜长留专门学过的,可毕竟要依赖二十一世纪的各种调料和各类器具,到了这连火都要现点的古代,掌握不住火候又找不到心仪的调料,看起来就有些古怪。
夜长留就在这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有些僵硬的拿起了筷子,不住的在心中感慨齐人非福,筷子在几道菜上来回游移,但凡有下落的趋势,立马招来其他两双眸子或哀怨或不满的瞪视!视线如针扎一般,吓得夜长留赶紧收回筷子,犹犹豫豫的低头,面色尴尬的咬了半天筷子,最后扒了一口米饭。
紫衣脸上顿时笑逐颜开,狼王的表情像要吃人一般,锦年倒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虽未表现出狼王那般明显的不满,但这种隐藏的哀怨更是催动夜长留的心弦。
最终的结果就是,夜长留以一人之力横扫了桌面上四菜一汤,连汤汁都泡饭吃的一干二净,盘子干净的跟舔过一样,令谁都看不出厚此薄彼的迹象,才换来三位大爷满意的笑脸,撑得瘫在软榻上哪都不想去了。
这一顿午饭耗时非常,夜长留刚喘了口气,那三人又打起了夜间攻防战。
紫衣以许久未见的名义拉着夜长留要彻夜长谈。
狼王仗着自己是夜长留明媒正娶的夫君,非要夜长留与他同寝。
诸葛锦年自然是没有道理霸着夜长留的,可他也不愿就这么将夜长留的所有权拱手让人,在其中煽风点火,乐得眉开眼笑,忙的不亦乐乎。
夜长留本想谁都不鸟,可一想小紫衣多时未见,红毛变态毕竟是因为她才马失前蹄,勉强找出了个两边都不得罪的和解策略:上半夜归小紫衣,下半夜归狼王殿下。
此言一出,二人均有犹豫,本来是个挺好的主意,又被锦年从中作梗,引得狼王和小紫衣为争夺先后次序而大打出手,内力不要钱的相互撞击。
夜长留也看出这二位势均力敌,实在没什么可令人担心的。虽说一个要杀了另一个并非没有可能,但绝对是场拼耗内力的持久战,狼王鲜少遇到能让他全力出手的敌人,此时正打的不亦乐乎,小紫衣不知道心中有何打算,也借着狼王大开大合的招式小心练习着自己的对敌之法。
等他们二人打完,渔翁得利的锦年已经蹭着夜长留在软榻上睡了一觉,月上中天时才揉着眼睛心满意足的从狼王府离开。
蛮夷泛着青草香气的空气中,锦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一点点的土崩瓦解,他独自站在明亮的月光下,面容秀美如月色溶溶,一双星眸深沉似水,指尖轻轻地揉了揉,似乎还能感受到夜长留独有的气息。
街边的树影动了动,揉碎了一地月色,锦年侧了侧身,没有回头。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那边果然起了疑心。”
锦年面无表情的想了想,觉着天机紫衣着实是个变数,可眼下也拿他无可奈何:“做得很好。”
树影安静下来,月色如练,人已离去。
锦年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转过身来,他原本面目甚美,真心笑起来的时候虽少,却如一团春风,看得出聪明含蓄之态:“阁下跟了这么久,不累么?”
寂静无声,锦年却不着急,眼神笃定的射向任何一个方向。
不多时,树影动了动,天机紫衣分花拂柳而来,定定的看着诸葛锦年,并不分辨他为何出现在此地。
诸葛锦年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直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