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说出这句话都十分艰难。
又是一阵蚀骨的热,但相反,李清瑟身上出了一层却是冷汗。她不语,与面部诡异潮红不同的是她冰清如雪山积雪般的双眸,她的头脑用平日里百倍的速度运转,将一切的一切都自动转化为概率,也就是说,如果如此做,概率如何;如果那么做,概率又是如何。
当在一阵燥热从体内升腾而出时,她的脸已经不红,转为苍白,苍白如纸。
“静……妃。”她艰难开口,嘴唇已经紫得发黑。
本还在沉思中的东倾月回头乍一看她的模样,心头仿佛碾过过万匹马,他希望这疼痛是发生在他身上,希望他去承受这走火入魔之苦,虽然他此时并非发觉,为何要对李清瑟有如此冲动。“听好,我现在就为你打通任督二脉……”
“不,不行,你在宫中危险,不能没了武功。”李清瑟怒吼反驳,那声音嘶哑。
东倾月猛地一惊,一双眸子早已褪去所有冰冷,用那种陌生的眼神重新审视面前的女人,他觉得挡在她身前的迷雾越来越多,他越来越看不清,越是如此,他便越想拨开云雾见月明。
心中涌起温暖,这是……他这一生第一个用生命的代价为他考虑之人,不是那唯一的亲人竟然是这与他谈判的女子。眼神笃定,他决定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绝不允许她死!
这是他东倾月这一生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私心,便是希望眼前女子活着!
“不打通任督二脉你凶多吉少,我……”
“我都说了不用你……咳咳……”李清瑟一着急,咳了出来,伴随着咳嗽,只觉得喉中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不答应!她不想用别人的安危来挽回自己的错误,静妃明明已经提醒了她不能接受外人内力,是她一意孤行,如今这代价无论多大,都由她李清瑟自己承担,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是原则!
东倾月只觉得心被生生撕开,还未等自己意识到,已经将面前让他百般心疼的女子紧紧抱在怀中,身上有些颤抖,头脑中矛盾交戈,“清瑟,若是……若是你真有三长两短,我将守护你一生。”他将头紧紧埋入她的颈窝,平生第一次觉得眼圈热了,这是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本以为自己血是冷的,却未曾想过,只是未到伤心时。
李清瑟愣了一下,觉得自己颈窝有了湿热,身体一僵,难道是静妃……
她的心头也泛起暖意,无论自己是生是死,是好是瘫,在这个莫名的时空,有了对她忠心的小朱子,有了为了她想犯险的静妃,她……值了!来此走一遭,她李清瑟值了。
她还没悲天悯人完,只觉得身上一凉,原来是上衣被东倾月撕开,她此时头脑越加清明,无人告却知,静妃想要涉险为她打通任督二脉,赶忙惊叫,“静妃,等等……等,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的错误不需要你来承担。”
“废什么话?”即便是感动,东倾月也有些恼怒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生命?
“静妃你冷静,听我说,你不用帮我打通任督二脉,找别人就行了,你不用涉险,我也不用死!”急中生智,李清瑟尖叫出声。
这尖叫成功打断了东倾月本欲催起的内力。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宫中有武功且武艺高强的不止他一人,换个人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却没想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担心则乱?但……
开脉时,被开脉之人必须全身赤裸,就连那最为隐蔽之处的会阴穴都需要……一想到李清瑟的身子被其他人看光、摸光,他就心神烦躁,却猛然醒悟,什么时候他竟将五公主李清瑟归纳为自己的私人物品?
“太子……”李清瑟越来越热,浑身已经不疼,因为疼得麻了,除了嘴角,就连那小小的鼻翼也隐见血丝。她用所有力气才能维持住清明的头脑。“去麒麟宫,找太子。”说完,便昏了过去。
东倾月心中撕痛,原来……她是喜欢太子的。
猛然对天苦笑,东倾月啊东倾月,你不就是一个熠教东护法吗?换句话说只不过是人家杀人的工具罢了,一身女子装扮,凭什么觉得能得到尊贵公主的喜欢?
“太子”二字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刚刚的热火,他猛然想起了自己身份。
起身找了件衣物为李清瑟迅速穿戴好,抱起她便飞速赶往麒麟宫。
………………………………
麒麟宫。
如同名字一般,如梦如幻。
麒麟宫所住之人是这宫中除了皇上与皇后外最为尊贵之人,更是未来大鹏国皇帝——太子。
此时,麒麟宫却气氛压抑,宫人已被遣散,在宫中主殿伺候的只有太子的亲信以及贴身宫人。
太子房内,布满了诡异的氤氲,这氤氲并非水汽,而是内力,数道夹杂的内力几乎幻化成云雾在太子周身盘旋。太子此时上身赤裸,结实的肌肉紧绷,白皙的皮肤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有些汗珠汇集,如同一条小溪般顺着流线型肌理流下,他束发高耸,披散在身上的乌发已被汗水打湿。
白玉般的面庞泛着一些病态的白和诡异的红,双眼死死瞪着,眼白中血丝密布,额头青筋暴起,口中银牙狠咬,可以看出,他注意力高度集中,只因他所做之事需万分谨慎,若是一不小心分神,两人皆有生命危险,因为……
他在为李清瑟打通任督二脉。
李清瑟虽晕倒,但隐约头脑是清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