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话叫如笙多少觉得窝心。她靠卧在软枕上,只觉得心中茫然。这才刚刚怀了没多久就有滑胎征兆,再加上辰妃时不时出来蹦跶,宫中内忧外患的,她真怕保不住孩子。
她在床上躺了会就听见有人通传,说是太医来替她诊脉了。来的太医她未曾见过,多少有些不放心,硬是不肯让他诊脉,她现在草木皆兵,见谁都像要害她似的,那位太医千哄万哄,才终于哄得她隔着帐子露出手腕。
半晌,太医收回手,“娘娘的脉象并无大碍,只需继续服食安胎药便可。”
待那位太医离开,如笙才掀开厚帐。她并没有因为太医的话放宽心,孩子好不好她看不到,也不能凭别人三言两语就去相信,可如今她又能相信谁,。
穗云熬了乌鸡汤给她端来,她也乖乖喝了,虽然后来又吐出来一大半。几个人想尽办法让她把东西咽下去,把营养都能吃进去,无奈她一吃完立马就要吐,一锅汤喝下来就跟打了场仗似的。
喝完汤,她回到床榻上想小憩一会,忽的听见外头又来了通传。她皱了皱眉,以为是瑞王,没想到紧接着就听见穗云脚步匆匆赶来,说:“辰妃娘娘来了。”
“她来干什么,耀武扬威么。让她滚,我不想见。”她气急,把厚帐放了,“她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拉着她一道同归于尽。”
“人已经到门口了。”
“这里是我的寝宫,我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谁也迫不了我。”她怒火中烧,竟觉得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连忙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情,“就说我睡了,不见客。”
待穗云离去,如笙双目无神的望着帐顶。她能躲得了多久呢,她现在烦得很,其实连瑞王也不想见。他是个骗子,出尔反尔,骗了她的身和心,待到她有孕,还是去了徐怜华那里,到头来还一副恩人姿态,又是喂药又陪她,谁知道他走出这里又是去了哪个后妃的寝宫。
“辰妃娘娘硬要进来,被奴婢好说歹说挡回去了。”穗云站在帐外,好像是又端了什么过来,能听见瓷碗相碰的声音。
“她既然敢让采奕宫的人伤了珠花,怎么不直接叫守卫们把她架出去,费那么些口舌做什么。”
“娘娘说的这是气话。”穗云对现在的如笙颇为无奈,她怒意当头,什么都不顾了,这时候和她讲道理也未必听得进,“辰妃娘娘是妃子,就算把她身边的随从打得趴下,也不能直接动她。”
“你是向着她的,你跟着她一道回采奕宫吧。”
穗云不同如笙多说,放下瓷碗在床边上,“药熬好了,娘娘起来喝吧。”
如笙这才掀开被子,从厚帐中钻出来,模样像个正怄气的孩童。现在没了瑞王喂她,她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捧着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掉,穗云见了直摇头,“脾气都是给惯出来的。”
“先前把香囊带走的太医来过么。”她用手巾擦擦嘴,问道。
“没有。”穗云收拾着空碗,“不过听珠花说,倒是见到他去了泰生殿,应该是去找圣上了。”
“那怎么不先来同我说。”如笙警惕起来,“难道真是那香囊作祟?”
穗云抿抿嘴,没有接茬。
如笙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扶手坐下,缓了好一会才说:“替我将那名太医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要他过来诊脉,我要亲自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她下了令,宫人们只得去办。穗云连连叹气,知道她是犟脾气,认定的事情就觉得不会改变主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穗云是旁观者,看得出来瑞王对她还是情深意重,就算有意隐瞒也是为了她好,可她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偏要撕破这层纸,让所有都暴露在外。
太医没一会就跟着宫人们回来了,他只当如笙是真的不适,伸了手替她把脉。
“娘娘脉象比先前稳定了不少,腹中胎儿应是无事。娘娘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如笙摇了摇头,“只是还有一事想要问问。”
“娘娘想问什么?”
“太医先前带走香囊说要仔细查验一番,如今可有了结果?”她的目光咄咄逼人,那名太医低了头不敢去看。
“还……还在查验当中。”
“有个婢子跟我说分明见到你去了泰生殿,可是为了香囊一事?”
“娘娘莫再逼问微臣了,微臣也只是奉圣上之命对查验结果缄口不言。”太医冷汗直流,头快贴在地上。
“你的意思是已经有结果了?为何不告知与我?”
“都是……都是圣上的意思。”
“那香囊就是导致我出现滑胎征兆的诱因,对吧?”如笙看着他,又说,“你如实告诉我,若是圣上怪罪下来,由我一个人担。”
“那香囊本身无毒无害,闻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不过一旦同檀香一并使用,便会产生另一种香气,这种香气闻得久了就容易导致滑胎。娘娘前段日子奔波劳累,所以征兆出现得早,也幸亏如此,才能及早发现。”
如笙听后无力的靠在软枕上,“我知道了,多谢太医。”
穗云将太医送出去,正巧遇上瑞王进来。太医吓得当场跪在地上磕头,“圣上英明,是裕妃娘娘一定要微臣说的,微臣如何都推脱不掉。”
瑞王眉头紧蹙,声音没有起伏,说道,“不怪你,瞒也瞒不了多久。”
他几步踏进寝殿门口,却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
“谁在外面。”如笙察觉到有人,有气无力的问着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