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直躺着,因为高兴她还愉快地哼起了歌。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已经走进御马监的卫君庭,在不远处就听到了这首奇怪的曲子,这声音是乐安的,他听出来了,但是这曲子的内容——好像说的是头驴?
循着声音卫君庭慢慢走到了一间屋子,乐安的声音越发清晰,愉悦的调子拉得长长的,兴起时一个曲调转了几个音,山路十八弯一样跌宕起伏。卫君庭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乐安唱的好像是童谣,内容简单,曲子也一般,不过,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他心情不错。
屋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卫君庭推测他应该是在洗澡,不过怎么选在这个时候?他看了看还挂在南边天空的太阳,不是很明白他。
嗓子突然一痒,卫君庭咳了一声,乐安正洗的高兴,突然被这咳嗽声有吓到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在窗外!
她本来是站着在搓腿上的灰,这下子只听“噗通”一声,她立刻又蹲了下来,全身没入水中,她警惕地盯着窗外,低声问道:“谁?是谁在外面?”
听出他的戒备与惊慌,卫君庭慢悠悠地说:“是我。”
嗯?这声音是……皇上?
“皇上?”乐安试探地叫了一声。
“嗯。”卫君庭低低地应了一声。
乐安傻眼了,还真是皇上啊,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现在自己洗着澡根本没办法接驾。得亏自己把门给闩上了,要不然皇上如果就这么进来了,那不是穿帮了嘛。
“皇上,你稍等片刻,容奴才把衣服穿上。”虽然好好的一次泡澡被皇上给搅了,但是人家是皇上,乐安能说什么,即使是再舍不得这桶里的热水,她也得起来不是。
“无妨,我先去看看追风。”卫君庭其实知道这平时宫里太监洗个澡也不容易,所以没有催他,自己先去了马厩。
乐安听见卫君庭离去的声音,吐出一口气来,刚刚皇上高大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那半透明的窗纸实在不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安心,要她从水桶里赤身**地起来,她也是会难为情的。
擦干身体,束好胸口的白绫,乐安动作敏捷地穿好衣服,鞋子,快速擦了几下头发,她带好发冠,整理好仪容便去到马厩,见皇上果然在追风身边站着,她上前就行礼道:“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乐安站直身子,头发还在不停地滴水,她头略向前倾,想让水不要沾到身上。卫君庭看着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地也注意到了他湿透的头发。
一定是赶得很急,来不及擦,他白皙如玉的脸庞染了一点红就像梅落雪上,本就如花的唇瓣更添朱色,瞧着唇红齿白,雌雄莫辨。
圆领单衣似乎有些大,脖颈下方的锁骨隐约可见,精致得不可思议。有一缕头发没有束进发冠里,估计是因为太着急没有发现。又加上头发太湿,此时那水珠便顺着那缕头发一滴一滴地流到了锁骨,滑入了胸口最深处。
“先把头发解开晾干吧。”突然,卫君庭把头撇向一边,开口说道。
乐安早已经感觉到有水流进胸口,湿哒哒,非常难受。得了皇上的这句话,她也没犹豫,把发冠解开,如瀑的头发便披散在肩,乌黑的青丝直垂到腰际,在阳光的照耀下又黑又亮。
他安安静静地以手梳发,娴静美好的样子宛如水中洛神。
卫君庭:……突然觉得他还是把头发束起来才对是怎么回事。
“皇上,奴才该给追风饮水了。”乐安瞧着追风似乎是渴了,提了一桶水想放在追风面前,偏卫君庭高高大大的,站在追风身边,挡了乐安的路。
卫君庭让了一下,乐安把水提过去,追风立刻把头伸过来,喝起了水。乐安拍拍它的头,它便会用头抵一抵乐安,偶尔马唇上的水滴在了他的衣袖上,他也毫不在意,还是笑嘻嘻的。
他们的关系还真是不错,追风很喜欢乐安,连自己这个主人在身边也不妨碍它对乐安撒娇。
其实说起来之前追风那么不喜人碰,现在却接受了乐安,这说明乐安知道如何讨追风的欢心,他对动物尚且如此,不知道能不能摸透人的心思,对于他跟母妃之间的问题,提出一些好方法。
“乐安,你是如何取得追风的信任,和它的关系如此融洽的?”卫君庭的这个问题让乐安感觉有些奇怪,她看看卫君庭,依旧是面沉如水,波澜不惊的表情,但是从他那微抿的嘴角,她琢磨出来,皇帝此时只怕是心情不太好。
“回皇上,简单来说就是投其所好,对它好。”乐安大概总结了一下,就看到卫君庭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投其所好?”
“是的,皇上。它喜欢胡萝卜,我就挑最新鲜的给它。它喜欢吃豆子和糖,我就做了焦糖豆,它喜欢晒太阳,我就把它牵到向阳的地方,还给它刮毛。它想出去跑跑,我就带它出去遛遛。如此,时间长了,它就喜欢我了。”
乐安说完了,见卫君庭还在沉默思考,她想了一下,小心地问道:“皇上,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卫君庭听了,看了她一眼,清澈的眼眸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心和问询,这样的目光让卫君庭突然有了倾诉的**,他点了点头,答道:“是有一件事。”
乐安意识到卫君庭现在需要一个倾听者,便身子微倾靠近了他些,认认真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