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也让郑昙前日里蠢蠢欲动的鼻炎加重了。到了那鹅岭上送行的时候,即便用的再柔软不过的丝绸帕子,还是将鼻头擦得红了些。
郑樾与一些官员都来送行,呼贝坐上了马车,他还是像来时一般眉目俊朗,郑昙心中有些感慨,她朝他挥了挥手,呼贝则握着马鞭向她回礼。
青鸾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一身水绿色的长裙将身段衬得婀娜多娇。很多年后再次见到她,郑昙觉得,她亦如此时一般清丽出尘。
马车扬尘而去,郑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与翠柳一道一步步写着台阶。
豆青色的长裙拖拽住郑昙的脚步,翠柳拉着她慢慢下到平地,还未走到轿辇旁,迎面走来带着小厮的唐隶。郑昙顿时察觉到翠柳的拘谨,她瞥了眼那跟在唐隶身后的许岳,亦是一脸初尝情爱的青涩。
郑昙却紧了紧握在手心的丝绸帕子,每次见这人都觉得那浑身散发着的气势足够迫人,即便前世不只是白日夫妻,却还是有些不自在。
可人在不自在时偏偏容易出岔子,走到轿辇旁时,一阵酸意涌上眼眶,郑昙忙掩面转身,用帕子擦了擦因为鼻炎总是停不住的眼泪。
当她转过身,想要同那人道别,却见他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怜惜和心痛的眼神望着自己。
只见立在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微微递来一张纯白手绢,郑昙狐疑地接过,听他道:“离别是常事,公主不必太悲伤。”
原来是以为自己舍不得离人,想到宫里之前传的那些无中生有的事,郑昙忍不住抚了抚额,那话不会连宫外都知道了吧?
她张了张口,才顺着嘴道:“今日燥热,将军也尽快回去吧。”
“公主一路小心。”
第11章征驸马
回去时天色已经暗沉,刚走进长安宫的大门,冰凉的雨滴便窸窸窣窣地滴落在地上,四角宫檐上。垂脊也开始染上了浓重的湿晕,房檐上的獬豸静悄悄地淋着雨,身姿挺得笔直。
进了屋,翠柳帮郑昙擦了擦身子,服饰她换下了那条豆青绢纱长裙,重新换上一袭淡紫色的烟罗衫,这烟罗衫亦是郑昙以往喜爱之物,在烛火未燃的房间里显得雅致温然。
“玉果和玉兜呢?”郑昙突然问道,按照以往的情况,那两只早该欢脱地叫两声,然后跑过来蹭郑昙的腿了,只是现在房间里静得不像话。
翠柳跑过去一看,毯子上没有,窝里和床底也没有。
“咦,跑哪里去了?会不会是宫女下午带出去散步,还没有带回来?”
等招来宫女一问,却都不知那两只跑去了哪里。
再打开门,发现雨势已经打了,这是一场急雨,宫院里的海棠叶都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水珠滚落飞溅,在空气中凝出了一阵阵水雾。
郑昙想了想,还是转过身道:“我们出去看看?”
“公主,你刚换了衣服,奴婢出去找找吧,免得染上了风寒。”翠柳担忧地道。
“不,一起去,我有些担心。”
郑昙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年幼时在那冷宫里,见过的腌臜事多了,彼时亦曾见过太监虐狗,那狗都是小宫女们捡着主子丢弃的小狗偷偷养着玩的,宫女身份低微,洁身自保都不容易,又哪里敢违抗横行一时的宦官。
这般想着,郑昙更是不能待了,翠柳匆匆帮她裹了个白绒袍子,两个人撑了把伞出了门,也让长安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帮忙在附近找。
没过一会儿,鞋袜都湿透了,迈步沉得要命,郑昙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翠柳连忙道:“公主,我们先回去吧,这么多人都找着呢,肯定能找到的。”
郑昙摇了摇头:“不,多两个人也能快一些,我们撑着伞都这样了,那两只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雨。”
最终,玉果和玉兜是在御花园找到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了这里,它们早都沦落成了落汤狗,见到郑昙便猛地扑了上来,也不叫唤,只趴在她的脚边撒娇。
她的心这才落了地,抱起离自己最近的玉兜,让翠柳抱着玉果,这才又匆匆地赶了回去。
“这衣服又得换了,”郑昙泡过澡,翠柳才撅着嘴道,“公主这是不把我们这些洗衣做饭的奴才放在心里,只想着那两只狗呢。”
郑昙嗤笑出声,将旁边盛着姜汤的玉壶拿起,帮她也倒了一杯来:“来吧,你也坐下,我们一起喝,这下总行了吧?”
翠柳这才乖巧地坐下,喝了几口,喟叹一声,又问道:“公主是何时喜爱喝姜汤的呢?”
郑昙微微一愣,也是,这宫中暖胃驱寒的膳食很多,可她偏偏挑了这最低廉的一种来。
这仔细一想,前世有一次也淋了雨,唐隶帮她熬了这姜汤来喝,那味道清甘,还带点辛涩,可她偏偏记住了。
想到这里,郑昙忍不住蹙了蹙眉,思绪正乱着,中衣下摆被扯了扯。她一低头,就见玉果用牙咬着她的衣服,见她看了自己,它松了嘴,蹭了蹭郑昙的脚,郑昙放下碗,抱起了它。玉兜也不乐意了,蹭蹭地跑过来,郑昙无奈地笑了笑,两只都抱在了腿上。
翠柳又有些吃味:“公主,你实在是太惯着它们了。”
郑昙却摇摇头道:“哪里,这些都是相互的,你看它们日日都牵挂着我,缠着我,人都少有这样用心的。”
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两只都同时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郑昙的手心。
睡前,郑昙又抄了会儿佛经。玉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