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闹得很。”
贾母慈和的笑看了他一眼:“下去逛去吧。”
清虚观里的园子不大,但一应花草林木不过稍为修剪,大多任其天然生长,比不得贾府的会芳园锦绣富丽,其风致烂漫之处,却也非斧凿痕迹过重的王侯之家的园林可比。尤其是黛玉这一路走来,半个闲人不见,便更显幽静。
然而没有了闲人,不速之客还是有的。当赦生自山石的空隙间转出时,几乎吓了紫鹃和雪雁一跳。自然,那惊过后便是淡淡的喜悦,之前赦生以番邦少女的身份在潇湘馆养伤时,两个丫鬟早就和他混熟了,与熟人久别重逢,焉能不开心?雪雁见他穿着一领深墨色的箭袖,脚上蹬着粉底皂靴,玄带束发,通身一色的漆黑,愈发的衬出面容如雪,额心图腾艳丽如血,更兼蜂腰猿臂,说不出的挺俊峭拔,情不自禁的赞道:“赦生,你穿这身竟是比在潇湘馆时家常穿女装好看呢。”
昔日权宜之下硬着头皮假扮番邦少女混迹潇湘馆的时光飞快的自赦生与黛玉的心中滑过。赦生扫了黛玉一眼,眼底微有笑意。黛玉亦是抿嘴笑了半晌,方才止住了心底的欢欣笑意,转而忽悠起两个丫头来:“没有重大的事要告知与我,他是不会现身的。你们两个去周围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时通知我们。”
紫鹃与雪雁早就认定了赦生是林家派给黛玉在暗中做些大事的得力助手,闻言当即应了。黛玉这才跟了赦生往深处走,两个丫头的身影甫一被挡在山石草木之后,赦生已然主动携住了黛玉的手。黛玉本应羞怯的,只是在笑嗔了他一眼之后,到底不舍得丢开,僵持了片刻,仍是悄悄的回握住了他伸来的手掌。两人寻了块花阴下的平整山石坐下,彼此皆是一言未发,只静静的感受着此刻两手交握依偎而坐的静好时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以心音相通,不必日复一日的翘首等待鸿雁传书,是他们二人远比世上所有相隔两地的伴侣幸福的所在。然而这哪里可以和此时此刻两两相对相比呢?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想着他(她)的名字,便觉得无比欢喜;看见他(她)的身影,便觉得无上的圆满。纵是至高无上的权位,举世无双的财富,也无法交换得这无尽喜乐的片羽吉光。
“不是说后天才能回来么?怎么提前两天就到了?”隔了好一会儿,黛玉才略略回神,细声问道。
“有要事赶来告知。”赦生的回答倒是和黛玉蒙混紫鹃、雪雁的说辞不谋而合。
黛玉稍稍坐起来了一些,眼光流露出诧异与担忧:“出了什么状况,连你也应付不得了?”
赦生郑重点头,褐瞳深深的看了过来:“此事天下惟你一人可解。”
黛玉心中担忧愈盛,然而还不待她询问出声,便听少年低声一笑:“我很想你,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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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
赦生生来心智敏锐远胜他人,而与透澈纯明的心境相比,他在情感上的资质委实算不得细腻。然而饶是粗枝大叶如他,近来也颇受某种感情煎熬,让他一日之中总有那么十二个时辰不得舒坦。而在风闻荣国府女眷要于五月初一至初三前往清虚观打平安醮时,赦生临时决定将一应生意托付给几名信得过的助手与伙计,自己却提前一步赶来了京城,藏身清虚观中,为的仅仅能早一点与黛玉相会一面。
自然,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望着那双盈盈妙目,是喜悦是羞涩是薄嗔,皆是宛然堪可入画的美丽。赦生只觉整颗心都被清凉潺潺的溪流濯洗,这些日子以来纠缠在心底的所有焦躁皆一扫而空,款款的为某种绵泊湿润的温暖注满。
原来,一切的不安、焦灼,不过是因为他一直在想她。若说相思是毒,那么黛玉便是这毒唯一的解药。
自幼所受教育与魔界的刚直风气,使得赦生向来不吝于给予他人真心的赞美,更罔论黛玉还是其中的重中之重,于是他正告她,像是在宣布一件再寻常自然不过的事实:“我很想你,黛玉。”
余声未落,他便望见黛玉,却见她用力抿住檀唇,似是女儿家的矜持,又似是要极力克制住唇角上扬的弧度。她成功的止住了笑意,却阻止不住绢白的面上升起的薄薄的红霞。
良久,她悄悄的一点头:“嗯。”
两个少年人坐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日光由厚重的树叶缝隙外透入,投下斑驳交错的光影。那桐花正在半开半落之时,每逢清风拂衣,便有一两朵淡紫的桐花幽幽而落。赦生摘下落在黛玉鬓边的桐花,那一丝丝极绵密清雅的木香却犹然萦绕在她鸦羽般的发丝间,眷恋不去。
黛玉眸光流盼,看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