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汪一明,一切大概都会按他的计划慢慢推进,他会循序渐进揭露自己的身份,而一年前那场比赛,会永远掩藏在时光中,改号和操纵比赛这样的罪行,绝不会被她知道。
她的眼睛很亮,不是因为有神采,只是蓄了泪光,微微闪烁。演唱会浓墨重彩的舞台妆早就褪去了,脸上清清淡淡的,什么表情都藏不住。
他才知道,什么叫罪孽深重。
他摸到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迅速掏出房卡,轻轻一刷,就在她不知所措的一瞬间,将她一把拽进房间,大力关了门。
屋里黑漆漆一片,来不及将房卡插~进槽里,这一刻,他只想摸黑同她吻一吻。
“我把你吓到了?”
他其实是指他的罪,无头无尾突兀地开口说了这一句,她还没弄清什么意思,又听他连连道歉,声音喑哑中透着湿意:
她心里暗想,他态度比先前软下来很多,离开应该不难。
“我不想听这个,只想回去休息。”再次推开他,伸手去够门把手,却被他重新拖回来,按在墙上的时候,窗边的风吹进来,吹得她整个人清醒许多,只觉得口袋一空。
她自己的房卡,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摸走了。
就在刚才,靠近窗边,他一手扔了卡,转过脸来,另一手将她的两只手腕禁锢住,高高举到头顶,贴在墙上,压得死死的,窒息的吻就这样铺天盖地落下来。
他的手甚至还在微微颤抖,掌心贴近她的后腰,无间隙地拥住她,无论如何却觉得不够。
道歉和失控,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错了,而是他让她伤心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可能让他发疯的理由,只有她一个了。
他最看不得她伤心失落的样子,可为了逼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足足半年,他用文火慢炖,让她焦灼,只为了这一刻。
就算大获全胜,也是两败俱伤。
他轻抚她的背,好像在无声安慰,可是吻却肆意,从眉心鼻尖下巴一直蔓延到颈项间,背心被撕开,他低头去吻胸口的那一片刺青,渐渐纵情到了轻咬的地步,而她闭上眼,将头扭到一边,或许是吃痛,微微皱了眉。
他吻她的脖子,她仰起头,颈项细长优美,他有些目眩神迷。他在她喉咙的位置流连徘徊,有一种吻住她迷人嗓子的错觉。
最后又回到嘴巴上来,她对自己彻底绝望了,因无法抗拒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所以次次被动,次次沉沦。
跟他在一起,从来都是无所畏惧上天下地,明明分了手,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她想到头痛,也想不明白,不知不觉就淌下泪来。
很快他尝到了她的泪,咸湿的,带着自我厌恶和茫然失措的味道。
最后吻干净她的泪,他终于抬手插上房卡,瞬间周遭亮如白昼。
她将窗户大开,向下看去,楼底下是个花园,深夜看不清,只觉得到处都是花草树木,印象中还有一片人工湖,房卡是肯定找不到了。
想要回前台重新办理入住,偏偏证件还在房间里,她也绝不会打电话给爸妈,他们应该睡着了。
在大厅硬坐着凑合一晚的想法,也在低头看到被撕坏的背心和满身的吻痕时被枪毙了,她瞪住他,明明眼神里充满怨怼,他却觉得格外诱人。
像是抓住了猫儿的尾巴,他明白她再无退路,轻轻地蛊惑:?“现在乖乖去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门外的录像我会找人销毁,房卡等你醒了,就会放在床头。”他俯身,与她额头相抵,抚着她的头发再度开口:
?“你也不想他们担心,对不对?”
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只有床边墙壁上点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微弱的灯光让人觉得安逸,夜很深了。
他把头发仔细擦干净,睡袍系好了,不动声色靠近床边,视线终于延伸到床上,慢慢扫过去,那个人背对着他,和衣睡下了。
大概真的累了,山峦一样优美的背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他脱了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绕到她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的脸平齐,静默地注视她。
她毫不设防,将天真的睡颜展露在他眼前。眉眼、耳鼻、唇齿无一不是他思念喜欢的模样,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看了不知道多久,并不觉得累,等到站起来,才发现脚已经麻痹到行走困难。
床虽然足够大,但她只睡了一边,背面无限大,正面的富余空间却有限,谁能想到,他一个190的男人,竟侧着身,缩手缩脚,同她面对面躺着,只为多看她一整夜。
他像个得偿所愿吃到糖的小孩子,手肘撑着头,另一只手伸出来,恶作剧一样轻轻去戳她的脸,戳她笑涡所在的位置,戳她肚子上的肉,轻抚她因此而微皱的眉。
睡梦中,她似极不耐烦,很快翻了一个身,像婴儿那样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膝,摆成一只虾的姿势,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他瞬间觉得万箭穿心,从身后抱住她,拉过她的手,贴在他脸上,静默之后,密密地亲吻掌心。
她的身体软软小小的,带着沐浴之后的馨香,让他恨不能揉进骨血里不再分开。一整个晚上,她也偶有不安分的时候,大概是做了噩梦,抱住被子用脸轻蹭,他把柔软的丝绒被扔掉,她不知不觉靠过来,抱住有形的他,寻找手脚的寄托,真像一只求安抚的猫。
第二天一早,外头阳光耀眼,她在鸟鸣声中醒过来,一时间只觉得恍惚,房间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