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意外,眼下在别院养了几日,却是好上不少。”
胡妈妈闻言,便又低头看一眼她圆.滚的大肚子,连连点头道:“姨娘如今尚不足十六,一及笄便圆了房,还是个少女的身子,娇弱些也是应该。前两日老太太亦是这般担忧着,眼下姨娘回来了,她老人家也该放心不少。”
嘴上说着,脚下便已到翠茵馆门前。
迈过了门槛儿,再往前走了两步,胭脂方慢慢回道:“经妈妈这般一道,我心里倒觉过意不去,待我歇上一歇,晚些时候就去老太太房里报个平安,也好不愧对她老人家一片心意。”
几人进了房,胭脂便在炕上坐下。
胡妈妈伸手接过丫头送上的茶,略吃下一口,便笑道:“姨娘仔细周到,这般行再好不过。”后又是对她说了些近日来府上的零杂琐碎,才将话题渐渐转移到玉嬷嬷与映月身上。
胭脂手上微顿,慢慢将兑了果汁的果茶放于炕几上,尚未开口,眼圈便微微红了起来。
她低声道:“这、爷……”她一副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子才叹道,“……到底是她二人命不好,摊上我这样一个主子,紧要关头也不能保她二人,妈妈也别再去问爷,只怕一问,茗兰也要出事。”
胡妈妈半点不知实情,猛地被她这番含糊其辞给唬的色变。
正想再问问,就见立在炕前的茗兰忽地跪倒在地,求道:“求妈妈别再问了,那映月险些害死了姨娘肚里的小主子,怒地世子爷一脚将她踹在柱上,之后命人抬了出去,现下死活不知,没人敢再问……”
胡妈妈听得腿肚子一抖,并不知这是二人扯得谎,骇得忙跪下求饶道:“姨娘、老奴有罪,未识这丫头真面目,还请姨娘饶恕一回。”
见此,胭脂便忙站起身,虚扶了她一把,才道:“妈妈说的哪里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乃千古老话,只这事日后不可再提,只怕一提就又要使得爷发怒……”
胡妈妈哪敢不应,她是全信了这二人的话,说到底这映月还是她派到姨娘身边的,若是再去世子爷跟前提起,一旦将她牵扯进去了,只怕也要出事,当下自是答应下来不提。
待瞧见胡妈妈远去了,主仆二人方对视一眼,默默松一口气。
……
回府时已入深秋,待再过了十多日,竟又进了初冬。
日子一晃,她已是怀胎九月,眼看着将要临盆,正和院内早已忙成一片。胡妈妈到底是过来人,一进了初冬,便将产妇生产时所需的产房、稳婆子与一应生产时需要的物件亲自派人准备好。
不光如此,便是早先不太上心的大太太姚氏,亦是过来看过她好几回,更别提老太太范氏了,是日日派心腹丫头前来看她。
这些人到底真心与否,胭脂也不在意。回府这十多日也将清减下的脸盘渐渐养了回来,近日来听了医嘱,每回饭后比往日更爱走动一些。
这一日晌午刚用罢午饭,正欲到庭院里散散,怎料刚走至门边肚里便是一阵阵坠痛,她疼的面色霎时一白,忙抓住茗兰的手艰难道:“茗兰,我好似快要生了……”
茗兰被唬的一跳,忙命人去通知胡妈妈。
不多时,胡妈妈便匆匆赶来,合着几个稳婆子将她送入了产房,随后自个合上门出来,又派人到各院去报了一声,便是还在任所里的世子爷,她也是派了人速速去报。
☆、第六十五章
楼世煜赶至家时,翠茵馆内已经聚满了人。
按理不过是一个侍妾产子,实不该这般兴师动众才是,可这侍妾不是旁人的侍妾,乃府忠远侯世子楼世煜的侍妾。
他现今丧偶,多年来身旁又只得这一个女人在伺候,大姑娘再是身份尊贵也只是一个姑娘,日后总是要嫁出去的,一不能为楼家延续香火,二不能为楼家守住家业。
故此,便是素来将大姑娘视为掌上明珠的老太太,这个时间立在产房外亦是一个劲地念佛。
她虽一直想要大孙子另娶一房妻室回来,但因大孙子素来行事自有主张,从不肯受人摆布,这才因着没法子,一直由着他去。
如今眼看着大孙子房里要诞下婴孩,虽说是个身份低贱的小妾所生,但到底是大孙子的亲骨肉,她的亲曾孙子,与姑娘相比,她自然希望诞下的是个小少爷。
假使日后大孙子真的又成了亲,这一个小曾孙子便是当不了楼家的继承人,但好歹是楼家正正经经的小少爷,帮着他弟弟一道守住家业,也是能行。
若是大孙子一直未再娶妻,眼下得个小少爷,日后把他当作嫡子来教养也是一种防范于未然,总好过叫他房的人生出歹意,欺他大孙子房中无有男丁。
因此,她便极其期盼这胎是个小少爷,大孙子膝下便有了子。
不光老太太来了,府上三房的太太皆来了,小姚氏与季氏亦是立在一旁。
眼下听着产房里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她众人面色都有些不好,不自觉地便回想起自个生产时所遭的罪,一时都有些心里发寒。
只听得房里声音越来越弱,老太太到底慌了,拉住一个端着血盆出来的丫头便问:“可生下来了?你们姨娘可还好?”
那丫头早在房里忙得团团转,这会子一出来人也是晕的,听了这言先是点了头,后又是摇头起来,弄得众人都没搞明白她的意思。
还是姚氏性子急,一声喝斥下去,她才唬地跪地回话:“姨娘就快疼晕过去了,这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