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事。”
“不……”骆潇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的梅朵……”
“我也忘不了梅朵。”苏依枝朝他一笑,“可惜那又怎么样,梅朵那么天真,那么简单,她心中只喜欢她的罗桑大哥呢,可惜世上没有罗桑,也便没有梅朵,我会永远记住她,提醒自己别像她那么傻。”
“她不傻,她在我心中,永远是沙漠中最美的花朵。”骆潇的声音中出现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哽咽。
他放开了苏依枝,将她的脸捧起:“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苏依枝想了想,回答:“也许吧,你我总是相识一场,又曾救过我的命,吴前辈去世的时候我也很难过。”
骆潇露出一个苦笑,心中所有的设防忽而出现了松动,那些准备一辈子守口如瓶,并且打算就此带进棺材的话语冲口而出:“若我说我中了一步遥的毒,活不了几天,昨天那番话全是因为不想我死后你孤苦无依才说的,你还会离开我吗?”
“这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苏依枝一愣,“你,你到了东邦之后一定要找他们的御医好好调理身体,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没有她,每一天都是痛苦,难道还要这痛苦折磨他百年吗?
好冷的心肠,好毒的诅咒。
幸好,这诅咒也没有几天了,他不该说这些的,既然她从没爱过他,他死的时候,也许她正穿着大红的喜服,满心欢喜地嫁给那个英王言端,也许她看他的眼神也如曾经看过他的一般,一心一意,含情脉脉。
可若是言端对她不好怎么办?若是言端也与自己一样有眼无珠,不识这人间珍宝,不懂得好好珍惜,又该怎么办?
也许有一天他终会醒悟,就像他今天这样,没有人会眼瞎到看不到眼前这样耀眼的,全身心只为一人付出所有的姑娘,没有人能拒绝她,也很难有人被她喜欢而没有喜欢上她的,这一点他早就体会到了。
趁着她回头,骆潇又是好大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殷红的鲜血溅到翠绿的草叶上,斑斑驳驳让人触目惊心。他的胸口已疼得失去知觉,他的喉头再也发不出声音,他只能一再地催促小黑马,快些,再快些,他要送她走。
一路出了城门,经过大片的沙棠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了两人一身,他忽而想起她第一次学会骑马的时候,欢笑着在马背上喊着他的名字,她说骆潇,骆潇,你看啊,马儿跑得多快,你看我终究学会了。
她还曾问过他,汗血宝马跑起来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可它流了血,不会疼吗,不会死吗。
娥皇、女英随着丈夫死了,眼泪洒在竹子上,有了“潇湘竹”,夫子便说那是忠贞不渝,可什么是忠贞不渝呢……
他很想告诉她,汗血宝马流了血,当然会疼,它们也终有一天会死。
而忠贞不渝,那是一种奢望,在他认识她之后才出现了希望,如今只剩绝望。
他没想到原来他已如此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他也懂了她从前的感受,原来爱一个人却得不到,是那般的心伤。
苏依枝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缕阳光,在他最灰暗的时候照进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即便他百般抗拒,依然没能幸免。
几乎是在她出现之后,他接连得到了扶苏草和寄生莲,澄清了罪名,救醒了师姑,找到了师娘,似乎这一切都像是苏依枝带来的那般,他不再纠结于过往,放下了诸多执念。
然而到头来兜兜转转他才发觉,原来他这样的人是不配独享光明的,如今,是他该将这光芒归还人间了。
不多久,便到了大轩阵前,遥遥有一人一马伫立在那。
“陈端!”还未靠近,苏依枝便惊呼出声。
“小枝,跟我回去。”那人身着滚金蟒袍,头上戴着嵌宝紫金冠,手执一把真丝象牙折扇,风度翩翩,贵气逼人。
“不,应该是英王言端。”
言端微微一怔,话语间让他感到苏依枝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没错,本王便是奉了皇命,亲自来迎接英王妃,婺州苏家小姐苏依枝回去成亲的。”言端对她微微一笑。
言端没说的是,找苏依枝回去只是其一,新皇登基,便找了这么个借口,劳师动众,又能名正言顺派兵在关外走一遭,震慑一番这些番邦之国,以显大轩雄威,好叫他们消停一些,这便是其二。
“你们瞒得我好苦,从前是小女子无知,那些不敬之事还望英王恕罪。”苏依枝低头道。
“这……”言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苏依枝表面上是在讨饶,其实是在怪罪,只听他解释道,“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如等我们回去我再向王妃负荆请罪。”
言端三言两语便带过了此事,他看了眼骆潇,显然不愿在此处透露太多。
“好,我也想回去见爹娘、大哥、二哥他们,只是我们还没成亲,别总是王妃长,王妃短的。”
言端哈哈一笑,扶着苏依枝下马。
“慢着。”骆潇声音沙哑,面色冷得像堵墙一般。
只见他也下了马,将小黑马的缰绳交到了苏依枝的手中:“送你了便是你的,别再弄丢了。”
苏依枝一愣,只见言端看都没有看一眼骆潇,而是问苏依枝:“想要吗?”
苏依枝摸了摸小黑马乌黑发亮的鬃毛,它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似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