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戌给客人倒了一杯血,才抬头和郭婷说:“她最近一直嚷嚷着报仇,别是还记着那事!”说完,又笑了:“本事不大,气性倒挺大。”
郭婷却是不能和卫戌似的笑出来,卫戌向来细心,一看自己说完,郭婷神色不对。他立即敛了笑意:“你有事瞒着我。”
郭婷瞥了眼坐上笑得温和的男人,舔了舔唇,才小声和卫戌嘀咕:“我找到那人了。”
卫戌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郭婷嘴里的“那人”是谁后,手心里的玻璃杯被他“砰”地一下捏的粉碎,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掌心喷出来,地板上很快多了一滩红色血迹。
坐上的客人垂眸看了眼自己白衣上的小红点,不悦地蹙起眉:“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郭婷知道干他这行的都有洁癖,即使不是人了,这死毛病也没改。她递给他一块纸巾:“给你,擦擦!”脸上笑着,眼里却是不耐。
男人见那滴血早已经渗入衣内,这纸巾递过来的毫无用处。他冷冰冰瞧了郭婷一眼,转头拿起桌上的杯子,小口抿着杯内的液体。
这就被人无视了。郭婷“嘁”了一声,刚转头,脑袋就被卫戌呼了一巴掌。她立即大叫起来,红着眼睛瞪他:“你疯了!”
卫戌面皮抽动,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是要被你气疯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
郭婷自知理亏,撅着嘴,不敢大声嚷嚷,不过还是小声念叨:“告诉你有什么用,我们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卫戌握紧拳头:“那我也要知道!那人是谁?你怎么确定他的身份!”
郭婷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是秦诺。”
“秦诺?!”
她话音一落,两个人异口同声,客人也朝她看过来,不过他只是短暂怔住,就捏着自己又细又白的手指:“他那天把我骗过去了,血不是他的。果然,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仿似又回忆起那日的事情,摇头笑了笑。
卫戌却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之前,都是他装的,把我们都骗了!他究竟想干什么?”他目露迷茫,心里又惧又怕,脑中记起那日,一闭眼一睁眼,世界就变了,只因为这个男人。
郭婷已经做了许久的自我安慰,现在算是三人中最镇定的。她拿起盘子里的一个苹果,吭哧咬下一口:“那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过我觉得我们不必担心,他好像不会站在人类那头。不说他的身份,就我那么折腾,他都没揭穿我的身份,也没阻止我,我觉得我们不必在乎他的态度。”
卫戌凝眉沉思,他对秦诺接触没有郭婷深,不能给出意见。因此看向旁边的人:“你怎么看,陆大医生,你肯定没少和他打交道。”
陆谨涛今天穿着白色衬衫,下面搭着卡其色的九分裤,整个人又时尚又干净。和往日不同,今日少了那副银边的眼睛,露出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眸子里不再是温和的,而是露出丝丝锐利来。
“秦诺亦正亦邪,他既不在乎我们,也不在乎人类,唯独关心哀弥夜。而哀弥夜那个女人——”说到这里,陆谨涛笑了:“我没见过哪个女人比她还冷漠。只要别打他们俩个主意。我们的事他们俩个不会插手。”
他这话刚说完,郭婷手里的半个苹果骨碌碌地滚在地上,卫戌和陆谨涛齐齐看着郭婷。卫戌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郭婷心不在焉地搓了搓手:“就是,就不小心把哀弥夜抓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一个小小的缝:“就这么一下,没事的,没出血没破皮。”
“………”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奔赴松树林。
路上,郭婷边走边抱怨:“不就是不小心失手吗,他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地报复吧?”
卫戌冷笑:“你就期盼着别让他看见你,我怕下次见你真成一具尸体。”
郭婷瞪他一眼:“你不会说点好话!”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刚不久听到手底下人来报,在松树林看到俩个同类,其中一个是小雪,而且她情况不太好。她心里当时就咯噔一声,脑洞爆炸,想着是不是秦诺准备拿她开刀了,先对付一两个小喽啰,让她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三人各怀着心思来到事发地点,卫戌和郭婷一看到小雪熟悉又亲切的“不好法”,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慢悠悠地放下来。说是熟悉是因为上次她也是栽在那人的手里,智力退化,能力退化,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丧尸。现在,不过又重来一次嘛,可以的,命还在。至于亲切,是因为秦诺没下死手,说明他并没有追究他们的意思。
小雪这状况只能慢慢养着,三人目光又落在另一个同类身上。
“我从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郭婷啧啧几声。
卫戌面色凝重地点头,显然赞同郭婷的话。
陆谨涛戴上自己的白手套,把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女人翻过身,拨开头发,看清她的脸,他才蹙着眉问:“他为什么要把她变成丧尸?”
“顾筠月!”郭婷叫出尸体的名字,然后双眼冒光,兴奋起来:“这么久了,这是我们四个之外见到另一个被他变成丧尸的人。他为什么选她?”
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陆谨涛把楚筠月的衣服剥开,没看到一丝伤口。他后腿一步,狭长的眸子里很快闪过一抹光:“他的能力是夺取生气,将人瞬间变成丧尸。”
“可是我们拥有智慧。”郭婷嗫嚅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