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他也回来了。”王妃说,“前些天皇上的密旨下来了,卓玉一切皆好。”
王妃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静。伏禾诗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和担忧。
“王妃,不思念那位小王爷吗?”伏禾诗看着王妃,语气中满是疑惑。
王妃深叹一口气,“我的儿子,十年前就死去了。即便现在他又‘活’了过来,回到王府也只会惹人怀疑。现在,虽然流落在外,但如果能远离这些权利纷争,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安亲王妃的话让伏禾诗心中一痛,被上位者牺牲的人又何止陆卓玉一个人呢?自己的父亲、慧因还有其他说不出名字的牺牲者,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事情真的能像王妃所期望的那样吗?陆卓玉真的能远离这些阴谋和纷争?伏禾诗并不相信答案会是肯定的。但这些话她不能和这位母亲说。
安亲王妃突然抓住了伏禾诗的手,用迫切的眼神看着伏禾诗,恳求到:“姑娘,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被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请求着,伏禾诗受到了些许惊吓,“如果能帮到王妃,民女必当全力以赴。”说完这话她有些后悔,她万万不该牵扯到其他的事情中,毕竟自己还身负重任,怎么能被其他事分心呢?
“如果有一天,王府败落,请你帮卓英一把,一定让他离开这里。”王妃眼神坚决,眼眶含泪,一字一句地请求到。
“什么?”伏禾诗没有料到王妃的请求竟然是这样的,一时间竟然回答不上来。
王妃的手又握紧了一点,“我不希望卓英也和卓玉一样,成为一个牺牲品。倘若有一天京城再有异象,请你务必和卓英离开这里。”
王妃这话哪里是请求?分明就是把自己和陆卓英绑在了一起嘛!这和自己的父亲把自己托付给陆卓英有什么区别?
“王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倘若世上能有庇护二位小王爷的地方,那个地方必定是安亲王府。王妃为什么要委托我呢?”
王妃深叹一口气,轻笑:“王府?”
语气中的不屑让伏禾诗甚是困惑。
“王府若真的能护住我的孩子,卓玉又怎会流落在外?”王妃说,“王府不过是皇上最称手的工具罢了,若是皇上察觉到异样,那首当其冲的必然会是王府。这些年,从来都是如此。我怎么放心让我的儿子”
王妃的这一席话让伏禾诗很是震惊,她对国都竟然有如此激烈的愤怒之情!
“可,王妃又怎么能放心将自己的儿子交给我?民女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女流之辈罢了。”伏禾诗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很弱的这个事实,期望王妃能打消那个念头。
却不曾想,那王妃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看着伏禾诗说到:“你也是个女人,那你应该也能看出我儿子对你是什么态度。这世上能劝得住他的人,除了他侍奉了十年的主子陆君言以外,恐怕就只有你这个让他钟情的人了。”
听到这话,伏禾诗差点把刚刚喝下去的茶水吐出来。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王爷的儿子也应该是不愁娶才对啊,这王妃怎么就一个劲地着急着把自己的儿子往外人怀里推呢?
“王妃护子心切,民女能够理解。但若真的到了小王爷要和民女一起出逃的时候,恐怕那时候我还是要给小王爷拖后退的。王妃若真的是为小王爷的将来做打算,还不如替小王爷寻个和王府门当户对的亲家。”面对王妃的执意和蛮横,伏禾诗竟然要扮起通情晓理的角色来,想想也是让人觉得有趣。
王妃瞪了伏禾诗一眼,“若是真的寻了那样的亲家,我儿不是被京城困得更紧?我要你做我儿媳妇就是因为你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没有那么多事端。你到还拿着事来教训我了?”
这王妃也真是可爱,普天之下只听说过婆婆给儿媳讲道理的。到了伏禾诗这里,她竟然要给“婆婆”讲道理吗?
虽说陆卓英这样外貌好,家世不凡的男子当是天下女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夫君。但伏禾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介民女总不能真的把小王爷拐出京城吧。
王妃实在是咄咄逼人,伏禾诗事先又毫无心理准备,拒绝起来实在是太过费劲。无奈之下,她只能用下策来回绝这位与众不同的王妃了:“民女此次来到京城,又要事要办,恐怕还得在京城呆上一段时间,没办法随时带小王爷离京啊。”
这话的确有用,王妃明显动摇了。就当伏禾诗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王妃又开口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由我来做。倘若我处理不了,那你肯定也不可能做到的。”
王妃这话的确没错,但是伏禾诗总不能在这王妃面前说我要杀三皇子对不对?且不说三皇子的地位是何等之高,就单单从安亲王妃和三皇子这婶侄关系来看,自己这事都是不能委托安亲王妃来做的。
“王妃,这恐怕……”面对安亲王妃毫无章法地出条件,伏禾诗连拒绝的理由都不好想。
“怎么?”见伏禾诗吞吞吐吐,安亲王妃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问伏禾诗:“你看不上我这王府,想嫁到宫里做娘娘?”
这种问题简直是耍无赖啊,要是搁在常人身上,伏禾诗肯定一个白眼过去,还要加上几句劈头盖脸的狠话。但现在说话的人是安亲王妃啊,伏禾诗只能拿出惊得花容失色的样子,连连赔不是。
这种情况下,伏禾诗只能答应安亲王妃这个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荒谬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