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着。叶千柔微微一偏头,随意瞥了沈恪一眼,便看到已自觉面壁而立的沈大少,也正偷眼向她瞧来。两人的视线一碰,沈恪立即别开了眼,还欲盖弥彰的将拳头举到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他要是真明白尴尬为何物,一开始就不该冒冒失失跟进来!
桂姐事务繁忙,并不常到拍戏现场来督工。通常情况下,叶千柔身边,就只有助理小惠和化妆师杨达两人陪着。
进到屋里,小惠把门一关,可不管你是沈大少还是沈大妈,“替千千更衣”,才是她脑中唯一思考的事情。
于是,候在门外的杨达获准进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叶千柔耷拉着脑袋坐在化妆镜前,两手并排置于膝上。衣服整整齐齐,坐姿规规矩矩,见杨达进来,还透过镜子,对他展颜一笑——这是正常人。
小惠却不知为何,退到了杨达左手面的墙边。背抵着墙壁,伸出一只手,颤微微地指向右面那个不应该出现的男人,脸上表情很是惊恐——显然,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一开始完全没有注意到老板的存在。而叶千柔的衣服,此时却已经换好了……
屋子右边……
杨达最终向沈老板看去的时候,沈恪也同时动了。他同样伸手一指小惠,对杨达淡淡吩咐道:“给我五分钟。”
“哦,好。”
杨达一愣,一位像他这样少年成名、才华横溢的金牌化妆师,对自己衣食父母的命令,也依旧会产生一种名为“服从”的本能。他冲上去一把捂住小惠不礼貌的手势,揽着小惠的腰,将她从房间里拖了出去。末了,还贴心的替沈恪把门给带上了。
五分钟,噗……
屋内,叶千柔对沈恪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者反对的情绪。只是嘟囔了一句:“要聊天你早点说啊,反正赶不及拍下一场,刚才我就不用跑了……”
回应她的,是沈恪变得更臭的一张脸。
他慢慢走到叶千柔背后,望着她镜子里的脸,却没有看向她的眼睛。
“你以前……就经常给他看?”
饶是叶千柔凭借两人相交多年的默契,听懂了沈恪的话里的意思,也还是被他没头没脑的质问,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挑眉一笑:“当演员的人,是他不是我,我有什么机会给他看?他的衣服,倒都是我帮着换的。”说着,还侧过身,夸张地上下打量着沈恪的身段,摸着自己的下巴,啧啧有声。
“你想看,我也可以脱给你。”沈恪松了松领带的,神色稍缓。他非但没有因叶千柔放肆的目光而动气,相反还少见的开起了玩笑。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有钱人不论做什么,看起来都特别讨厌……”
明明沈恪是个毫无情-趣工作机器才对,这种人偶尔开口调-戏一下别人,居然也能让她感受到“邪魅狂狷”的“总裁气质”……
果然,有钱就是原罪。
“你说什么?”沈恪又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把脑袋凑到叶千柔的脑袋边上。方才叶千柔说话的声音太轻,他只模模糊糊听到了“特别”两个字。
叶千柔赶紧推开一些,谄笑道:“我是说,老板你有一种特别的魅力。送领带的样子,看起来也特别有气质!”
是这个“特别”?
叶千柔把吹捧之词说得如此恶-心,沈恪就算明知她在胡扯,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然,以这个女人的秉性,接下来,只会借题发挥,把话题越扯越远——而且,沈恪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不会想要了解,叶千柔口中“特别的魅力”,指的究竟是什么。
“你没有话对我说?”沈恪皱眉,近来,他在她面前,皱眉的次数,“特别”多!会皱眉,代表他在伤脑筋,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例如?”叶千柔想了想,歪着脑袋问道。
“林萱。”沈恪轻轻念出这个名字,恶心的又是一皱眉,“忍气吞声,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叶千柔隐约不耐烦的脸上,顿时生出了光彩。她抱着椅背,笑容里、眼神中,都透着丝丝讨好:“哦,你要帮我出头吗?”
沈恪沉吟道:“我么……我可以帮你出头。不过……”
“不过就算了!”一听有条件,叶千柔立时失了兴致,“她现在巴结上了赵立强,我可不想被导演穿小鞋。”
“不对,你没有说真话。”沈恪摇了摇头。
“要是有你当我的靠山,我自然不用怕任何人。现在这不是没有靠山吗?”
叶千柔幽幽一叹,“好心”给沈恪科普:“‘叶千柔’的名气再响,到底也只是一个演员。演员有演员的圈子,导演有导演的圈子。眼看就要功成身退了,我可不想被人坏了名声,遗臭万年……”
“所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不愿意被林萱利用,借用你的名声,助她炒作成名?她看起来,却似乎一门心思认定你了。拼着一时的骂名,也要把自己同你绑在一起。”沈恪冷冷一笑,“她背后的那个推手,倒是不错。最简单的方案,才是最容易实现的方案。仅仅要求紧盯着你,想方设法,处处为难你,以林萱的智商,也能执行到底……”
“沈恪,你这样好吗?我这个‘受害者’还在看着你呢……”
沈恪的这个笑法,略阴沉略暗黑,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是以一般不会在人前展露。当然,叶千柔过去,隔三差五,便能见到一次。当沈恪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往往代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