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如何低声下气,她始终沉默以对。
围观瞧热闹的仰着头张望,不敢靠太近,却又听不到马车内有人应答,只是知晓里面坐着的是个女子。
从始至终不曾有过只言片语,莫不是马车内的姑娘是个哑巴?
车帘被挑开时,青芷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忽然窜入的一股清气以及陌生的气息,她睁开眼,无距望着前方。
“有劳陆二公子了。”疏离中带着感激,她确实是感激眼前这人的。
“颜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单凭声音便能辨别出我是谁。”陆二公子似是笑了一声,语气不似与陆文琀相对时的冷漠,伴有调笑道,“难怪世子对姑娘用情至深。”
马车缓缓前行,青芷正了正身子,不可置否地摊手,“如此也只能怪他死心眼了呗。”
陆二公子一愣,而后愉悦低笑起来,“果然有趣,难怪世子这棵万年铁树也开了花,重伤在身依旧不忘托我在侯府蹲点守着,必不能让姑娘踏入陆侯府的门槛。”
青芷蹙眉,“他受了重伤?”
陆二公子研判一番她的神情后,如实道,“进京的路上遇袭,不过已无大碍,世子本是托我将姑娘送去宁王府的,但陛下要见姑娘,是以……”
青芷了然点头,“君为上,二公子不必过意不去。”
“姑娘唤我陆琢便可,这二公子的头衔在下不太喜欢,追溯渊源,姑娘与在下倒是极为有缘,日后必然有诸多交集,趁今日世子不在,在下便与姑娘交个朋友如何?”陆琢一改冷面形象,主动与青芷攀谈。
这才是真正的他,冷面是慕容文修留给旁人的印象。
青芷心道,真是为难了这位二公子了,性子迥异的两人忽然换了身份,适应起来也是难的。
不过方才陆琢的后半句话怎觉着有些不对劲呢,为何是趁文修不在才与她交朋友?
明白了他话中之意的青芷不禁红了脸,看来文修的霸道已然是人尽皆知了。
压下心底的悸动,青芷平静地道,“他的伤可要紧?”
陆琢没有慕无伤那般细腻的心思,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以为她仅仅是担忧文修的伤势,又想到陛下传口谕叮嘱过的,他斟酌之后才道,“世子的伤已无碍,不过陛下将姑娘失明之事瞒了下来,世子并不知情,只知姑娘今日抵达京中。”
“原来慕大夫也是陛下这边的。”青芷失笑,她还以为慕无伤早将所有的事都传信告知文修了,其实不然,如此看来,慕无伤是听命于慕容泽。
陆琢笑叹,“如姑娘方才所言,君为上,无伤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自古忠义两难全。”
听他对慕无伤的称呼,青芷便知两人关系很好,想来也是,慕无伤知晓交换身份的秘密,一开始便是局中人。
不过陆琢的健谈倒是出乎青芷的意料,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与慕无伤与陆琢接触之后,感觉这两人的性子与文修大不相同,倒像是互补。
想到慕无伤,青芷便随口问起,“慕大夫可还安好?”
陆琢正色道,“三日前无伤便已回到京中,此时已在宫中等候姑娘前去,事先陛下与世子便有了安排,分成三路掩护陆文琀接姑娘进京,陆文琀还以为是他自己本事过人呢,其实不过是世子早有安排罢了。”
青芷撇嘴,又一个文修的拥护者,这话可是明晃晃地鄙视陆文琀的脑袋瓜不好使,陆琢的语气中满是对文修的崇敬之意。
“既是朋友,陆公子也无需见外,唤我青芷便可。”青芷忽然想起之前已昭告天下的赐婚,不免起了好奇,“陛下亲自给你和云霞郡主赐婚,不知婚期定于何日?”
冷不防她会问起这个,陆琢哑然,想到那未曾谋面的未婚妻,他不禁便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
眼前是聪慧过人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却不知荣亲王府那深闺里养出来的郡主是圆是扁。
“在下倒是极为羡慕世子与姑娘的缘分。”陆琢答非所问,语气倒是极为真挚。
青芷笑而不语,此等事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旁人如何能知晓个中艰辛。
能被人羡慕,无端生出些许欣慰来。
陆琢只将青芷送入了宫门,早有宫婢在那里候着,他叮嘱宫婢仔细伺候着便折身而返,青芷原以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小皇帝慕容泽要见她。
事实却是她被扶到一处叫沁园的偏殿宫室,而在殿内等着她也只有慕无伤一人。
算得上是久别重逢的两人并没有寒暄问候一番,慕无伤先替她诊脉,收手后舒了口气。
“呼,不得说丫头你运气颇好,该好生感谢那个给你下毒之人,歪打正着以毒攻毒,不出十日便无大碍。”
青芷含笑道谢,“多谢慕大夫了。”
慕无伤下意识摆手,随后才反应过来她瞧不见,便笑道,“不必谢我,日后文修翻脸,你记得保我便好。”
青芷不解,就听慕无伤道,“他并不知你如今的情况,只以为你命不久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小到大被他欺负压榨,趁此机会总要扳回一局才是,难得他都开口求我了。”
青芷扶额,其实她认为真被识破那一刻,没人能救得了玩火自焚的慕大夫。
见状,慕无伤朗声大笑,大手一挥,吩咐,“将先前我要的药膳传上来,顺带给我准备几道小菜。”
听他这么一说,青芷也觉得饿了,心情舒畅了,胃口也好了。
不多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