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詹台为了韩晓突然展现的这充满了病气的一面而感到不知所措之时,许嘉润只是面色如常的抬起手,曲起了食指,指节敲了敲韩晓的额头。
“又犯中二病了吗?”
一瞬间就被“敲”回了往常的韩晓皱着眉,身体向后倾了倾。
“这是做什么啊。”
“痛吧。”
“可痛了好吗?”
“叫你下次再犯中二病。”
“也别用这种办法来对待我啊。”
“那么,”许嘉润轻轻侧过头,看向了韩晓,他那双丹凤眼中含着湿润温暖的光,“阿晓告诉我,再遇上刚才的情况,我该怎么办呢?”
“……”
韩晓沉默了三秒钟后,愤怒的将盘子里最后一块哈密瓜给吞进了嘴里。
“算了。”
许嘉润歪头看向贺詹台,冲着他轻轻一笑,笑容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融化在空气当中。
“学到了吗?”
“啥啊?”
“吃人嘴短。”
看到许嘉润那张笑脸,贺詹台不仅仅想给对方一拳,还想再多来几下。
“我吃完了。”
将手上的空盘往许嘉润的手上一塞后,韩晓就特别大爷似的甩手往盥洗室走去。
哈密瓜好吃归好吃,可是吃到最后,手上总会沾上湿答答的果汁。如果不及时去洗掉,之后残留的那种粘腻感真是能分分钟逼死强迫症患者。
等韩晓洗完手出来,就只见到贺詹台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拿着本书,正低头看着那本书。
“嘉润呢?”
“他回去了。”
“是啊。”
对许嘉润的不辞而别有些失落,可这份失落在下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他走了啊。”
“别露出那副表情。”
贺詹台将手上的那本打发时间的书往边上一扔,看向了韩晓。
“我和许嘉润提过这个事情了,他说你会理解的。”
“所以什么?”
韩晓指着自己,看着贺詹台,一脸的惊愕。
“你难道以为我会露出一张怨妇脸吗?嘉润是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故交,但是他又不是我需要每时每刻惦记着行踪的小孩子。”
有些时候,韩晓会说出一些让贺詹台觉得心凉的话。
那种不仅仅是出于理智,更多的则像是一种“漫不经心”。
一种不放在心上的“漫不经心”。
“不,我只是觉得……”
“什么?”
“有些过于……冷淡了。”
“你想看我哭天喊地的说着不要不要,然后又小鸡肚肠的抱怨着从小到大的那点破事吗?”
韩晓觉得贺詹台要真期望自己露出那种模样来,他绝对要和这家伙绝交。
“不,只是……”
贺詹台站起身,走到韩晓的身前。
在身高差距因为过于接近而变得明显之前,就停下了脚步。
“我只是无法想象,如果我离开了,而阿晓你却在许嘉润或者谁的面前,将刚才的那些话套用在我的身上……”
“我伤了你的心。”
这话不是反问,或者是疑问,而是一句单纯的陈述。
不用脑子思考,贺詹台的身体已经让他说出了回答。
“非要说的这么酸不拉几的话,好吧,是的。”
“我很抱歉。”
韩晓眨了眨眼睛,干巴巴的道了歉。
他可以对待任何一位女性都非常的温柔又贴心,因为对韩晓而言,从小到大,比起同性他更擅长和异性相处。
“但是,我知道的,嘉润他不会因为我说了这些话而感到一丝半点的不自在。”
“我不是许嘉润!”
贺詹台最最厌烦的,就是有谁将自己和其他人进行比较,而后这种比较到最后,还是他不如对方。
“不要将我和他混为一谈。”
“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同的吗?”
韩晓看着贺詹台,双眸中满是不解。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啊。”
“你是我的朋友”这句话向来都是能够将敌人化为己方战力,又能让主角洗白高人气反派并且给自己多增加一个合法官方cp的神剧。
其效果之好,几乎与“打完这一仗之后,我就回老家结婚”造成说话者死亡结局相仿。
“阿晓,你真的不知道,我对你——”
贺詹台的话还没说完,房东夫人就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进了屋。
她看着屋里面面对面站着,气氛怪异的两人,举了举自己手上的托盘。
“来吃西瓜吧。”
“好极了。”
韩晓真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总觉得今天晚上不仅仅是带着个哈密瓜跑过来的许嘉润态度奇奇怪怪的,就连贺詹台都莫名其妙的让人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评价了。
许嘉润千里迢迢从吐鲁番跑到临城就为了给他带一个当地特产的哈密瓜,这还能说是“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的礼轻情意重——
但是贺詹台?
韩晓将口中的西瓜吞进喉咙的同时,仔细思考一下贺詹台的举动。
很快的,他就将贺詹台的那番话找到了合适的理解方式。
谢天谢地,他之前还真是差点就认为贺小台居然会喜欢上他了呢。
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超级可怕好吗?
幼稚的男人啊。
韩晓将嘴里的西瓜籽吐了出来。
又随手拿起了另外一片西瓜。
贺小台还真是无论多少岁,都像个小孩子一样,无论是恋人还是自己这个朋友,都一定有一种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