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不知道是谁排版决定在会议室的墙上挂了个钟,结果现在整个会议室里安静的就只能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了。
滴答,滴答,滴答——
“我知道了。”
最后,坐在贺兰台面前的中年男子终于低下了头。
他签下了自己面前的文件,这份文件一旦签完,他从此就和自己家族三代人经营数十年的公司再无瓜葛。
贺兰台伸手拿回了自己面前的文件,随后才从会议室的真皮沙发上站起身,带着自己的女秘书和那一票的管理人员走出了会议室,独留下这前代的王者和他的旧臣子们,在会议室里体会日暮西山之后的那份压抑而又沉默的孤寂。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贺家……给的黄金降落伞,还真是丰厚啊。”
这一句话让中年男子的脸上浮起了一种扭曲的笑容,看上去在哭,可却充满了笑意。
那是一种非常歪曲的,已经丧失了人生希望的笑容。
“那家伙已经完蛋了。”
贺兰台在走出对他而言过于狭窄的电梯之时,对着自己身旁的女秘书低声做出了判语。
“诶?”
平日里精明干练的女秘书,偶尔也会不太能把握自己的上司这种……突然发出的感叹。
“这家伙,已经不再思考未来了。没有未来和希望的家伙,绝对完蛋了。”
贺兰台的判断精准又犀利。
毫无疑问的,贺兰台用于收购这家公司而给出的黄金降落伞极其的丰厚。
为了安抚原公司的那些必将被取而代之的管理层们,这笔钱必须让对方满意的让出自己手中的权利和股份。
而后,贺兰台他成功的收购到了这家他所想要的公司。
“贺总……喜欢那些有梦想的人啊?”
这种问题,也仅仅只能是在心底的想法而已。
没人知道,贺家的大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没人猜得透贺兰台贺大少的想法。
明明他的三弟贺詹台的想法,一直都那么简单明快到……本人都懒得去掩盖的地步。
可是对贺兰台的女秘书而言,比起那位直接到近乎残酷的贺詹台而言,还是贺大少更加的稳定。
虽然从心思上而言,贺大少的可怕程度简直让人不敢想象,可是比起贺詹台这种满脑子新奇想法,比起别人更专注于自己事情的家伙来讲,贺兰台要正常多了。
“下午的行程?”
听到上司开口询问,女秘书看着自己手上的掌上电脑,立刻将今天下午的行程报了出来。
听完行程安排后,贺兰台坐在车后座上,看着一旁窗外的景色,却对着自己视线相反位置的女秘书问到:“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地方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
“不会去过问不相干的事情。”
这种时候,姑且就回答:“多谢夸奖。”……好了。
“就像是小詹一样啊……”
“啊……哈?”
回过头来,就看到女秘书那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贺兰台摇了摇头。
“唉,还有这种时候的不明所以也很好。”
这个时候,果然要回答——
“多谢夸奖。”……才对吧?
.
.
而被自家大哥评价为“不会去过问不相干的事情”而“让我喜欢”的贺詹台,此时正在对着韩晓写的剧本,口中念念有词的画着分镜稿。
看到贺詹台那副几近走火入魔的状态,韩晓随口问道:“要帮你削点铅笔吗?”
而贺詹台头也不抬的回答:“不用了。”
“哦。”
反正韩晓也就是随便一问,如果贺詹台真答应下来了,他反倒是要去想个回绝的理由了。
可贺詹台又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话:“反正你这种家伙,连铅笔都不会削吧。”
“我一直都是用自动铅笔的啊。木头铅笔既不环保也浪费资源。”
“但是我就是只喜欢木头的质感。”
贺詹台的回答里充满了一种“有钱,任性”的态度,偏偏他本人可从来没想过“要去改变这种态度”。
韩晓将自己手上的卷笔刀往贺詹台的面前一放。
“自己动手吧。”
“我喜欢尖头的铅笔……”
卷笔刀什么地方都好,简单快捷而且削的利索,可惜却偏偏削不出贺詹台想要的那种笔芯锋利的程度。
“矫情啥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贺詹台拿起了桌上的美工刀,然后对着垃圾桶,一下又一下的削着铅笔。
他的动作流畅而又稳定,像是做过千百遍这种相同的事情一样。
而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
“我困死了,先去睡觉了。”
韩晓打了个哈欠,冲着贺詹台挥挥手,将客厅和灯光都留给了他,自己则回了卧室睡觉去了。
等贺詹台回过神来,觉得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伸个懒腰,一回头的时候,才愕然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真是的……”
看到现在的时间,再感受一下身体上的劳累程度。
贺詹台觉得,重生带来的诸多好处里面,最好的一个,就是他可以重新获得原本的年轻身体,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挥霍着自己的青春。
要是放在重生之前,他可是根本没办法不靠咖啡不喝浓茶的熬夜到这么晚。
只是抽着烟,准备着分镜稿,就已经这么晚了。
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