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你对这儿厨子的手艺赞不绝口,可惜那个厨子上次被菩提阁一事连累,被菩提阁的人灭口了。如今换了个厨子,也不知这些东西合不合你口味。”
食案上的菜肴,和第一次他们在这儿看戏时的一模一样,琳琳琅琅摆了一桌,淼淼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李忆一边说一边往她碗里夹了个藕夹子,“你早上刚练过功,现在一定饿了吧,快尝尝。”
淼淼食不知味地低头咬了一口后,便把碗筷放下,“永舒,七夕那晚,我和晋王……并非你想的那样,他是故意使坏让你误会的,你、你为何不肯出来听我解释?”
李忆脸上云淡风轻,“解释什么?大哥故意让我看到你们亲密无间?我知道啊。”
“你知道他是故意的?”淼淼瞪着眼看他,“那你为何转身跑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李忆有点歉然地道:“我没跑,我当时只是看到林庭风了,但当时人多,天色又黑,我不太肯定那人是不是他,所以尾随他而去。”
“那后来呢?你跟上他了吗?”
李忆摇了摇头,“我和小满只跟了一段便失去他的踪影,随后我又匆匆赶回梧桐桥那边,可那会你已经走了。”
小满是吴葵的徒弟之一,身手极了得,淼淼在武威时见识过他的本事,“如果连小满都跟丢了,那那人极有可能是林庭风,菩提阁总舵已经被毁,突厥人也四处追杀他,他如今已成丧家之犬,之前在突厥飞哥儿伤了他,但看来他已养好伤,又是跑长安来了,你要万事小心。”她顿了顿,又问:“那为何第二天,你不肯出来见我?”
李忆脸上满是愧疚,“我那晚回去后就病了,根本不知道你约过我。”
他的脸色果然仍有些苍白,淼淼脸现担忧之色,李忆忙道:“你不用担心,御医说我是因之前的内伤没完全调理好,不宜出门,那天许是累着了,不过现在已没事了。”
第96章鸳鸯盟
淼淼忽然觉得很惭愧,之前还怪他误会自己,生他的气,却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他一直在府里养病,身体才好些就约她见面,她却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只会埋怨他,实在太不应该。
“对不起,我……”她有点无地自容,垂眸不敢看他,“我之前还在心里怨你来着,连你病了也不知道,只会自怨自艾,其实……该生气的那个是你才对。”
李忆忙道:“这怎么能怪你呢?太后严令我在府里养病,不许我出门,夏至他们也不敢随便透露我的病情,你自然不知道我病了,我怎么会怪你。”
两人又沉默片刻,似乎都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有些话迟早要提,可谁都不愿意捅破那张纸,仿佛只要不提,一切便安好。
楼下传来阵阵掌声和鼓乐声,戏台上有花旦咿咿呀呀唱了起来,浓妆艳抹,眼波婉转顾盼,扭动曼妙的身姿,挥着水袖翩翩起舞。有几个看客认出那花旦竟是长安有名的玉鸢姑娘,纷纷喝彩叫好。
李忆朝下面看了几眼,也道:“听说这玉鸢之前找了个好人家,不再唱戏了,没想到这梅花雅园的老板好本事,又把她给请来了,难怪生意这么好。”
淼淼也看向楼下戏台,淡淡而笑,但其实那个玉鸢唱的是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只觉楼下一片热闹喧嚣,可这一切却与她无关。
“对了,原来龙大他们也爱看戏,我今儿把他们也带来了,你看,他们在那儿。”
他朝楼下指了指,淼淼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凉州七小龙坐在离戏台最近的那张桌子旁,除了二楼雅间,那是一楼最贵的桌子了。
如今七人跟着越王,做了越王的长随,总算摆脱了苦日子,苦尽甘来,身上穿的早已不是昔日的麻布衣,而是上好的锦衣华服,但七人显然还没习惯这身新打扮,也不习惯出入这高档场所,明明是轻松热闹的场合,他们的眼睛虽一眨不眨盯着台上,但脸颊僵硬,两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和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
淼淼被他们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噗嗤一笑,“看来他们还是该到西市看搭台的大戏还自在些,在这儿还真为难他们了,活受罪似的。”
这一笑,如明月生辉一扫阴霾,李忆心神微荡,也是展颜一笑,“之前在突厥,多亏了他们忍辱负重,长翎军才能顺利偷袭史那贺的大营,我也顺利找到了你。他们以前吃了许多苦头,亲人都被突厥人杀光了,只剩了他们几人相依为命,既然他们选择了跟我,我这个做主子的,便尽点绵力,让他们过些安稳日子吧。说起来,当初我若非在西市被他们打劫,如今怕还是废人一个,可见这都是缘分。”
淼淼也颇感慨,“可不是,那会我苦口婆心劝了你好久,还带你去杜二娘家吃馎饦,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可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没想到被他们打了一顿,你倒是顿悟了,可见你当时有多欠揍。”
提起旧事,李忆脸上微烫,赧然地垂了眸子,“念儿,谢谢你。”
淼淼不由一怔,“谢我什么?”
“谢你在我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便一路陪着我。若没有你,我依然懵懵懂懂地活着,只会吃喝玩乐,做别人眼中的乖孩子。”他举起茶盏,抬眸看她,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淼淼缓缓举起杯子,脸上尤笑着,心里却五味杂陈,“那我也得谢谢你,谢你在凉州的时候,三番五次地护着我。也愿你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