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茶,笑容明亮,明显是最近发生了好事,声音里都透着几分轻快,“最近元康姑母的赏菊宴又到了日子,我允了要去,过两日想必你们也能接到帖子,到时候一起去如何?”
裴郁宁想想,并未贸然应下,他对此完全不感兴趣,但她的想法如何,他不清楚,因此只说再看看情况。
陈昑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笑容揶揄,“当年我就说你们会成,如何,现在得了父皇的赐婚圣旨,这婚事就彻底定下了。”
“承蒙殿下吉言。”裴郁宁也想起当年陈昑的笑言,不得不说,他和她之间确实缘分天定。
“等你们去了赏菊宴,我让你们看看姣姣,”提起自己那个爱若珍宝的女儿,陈昑眉眼间都是疼爱,“虽然还小,但脾气长相都像我,我若一日没见她,这小人儿会哭上一整天。”
陈昑做了父亲,提起女儿心中就满是慈爱,开始拉着裴郁宁絮絮叨叨的说闲话,颜书语坐在一旁,起初还听几句,到后来,人已然走神,侧身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郁宁心神时刻放在她身上,终于将陈昑送走之时,他凑过去牵了她的手低声询问,“怎么了,突然这么安静。”
颜书语回神,握了握他的手,“没什么。”
“陈昑他在避嫌。”裴郁宁突然这么道了一句。
颜书语怔了下,反应过来之后点头,“有你在,他不需要和我说太多,再说,事情我已经着人透过口风,他还不至于为难我一个女子。”
天雾阁的事她早已派人同七皇子说清,虽然她损失了不少,但同样摆脱了高家这个大.麻烦,即便作为回报,陈昑也不能任由高家和五皇子对她出手。
再者,她本就不打算和陈昑牵扯过多,从前是为了在望京立足,二者互助互利,如今她已然不打算在望京铺开太大摊子,日后也不会在这里生活,因此退上一步并没什么。
比起在望京这个水颇深的富贵圈子里挣扎求存,她更愿意在南地和西北赚钱,就说如今,她同北地大商的合作也不会太深,毕竟,她如今的根基在西北、在庆州,却不在望京。
“等过了这段日子,我们就去西北。”他亲了亲她指尖,“放心,不会在望京待太久的。”
“听说西北变了很多,我也是时候去看看了。”颜书语笑笑,同裴郁宁一起回了悠然居。
等进了院子之后,她带着人坐到了花架下面,难得有心情泡茶。
日光明亮,空气爽利,花架下是沁人清凉,清茶的袅袅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十足的舒适悠然。
品着清茶的沁人幽香,颜书语突然有了想说些什么的冲动,或许是那位早上来的蒲公公,又或者是他们现在同陈昑做的事,一切都让她熟悉,但又带着两三分陌生。
“从前的这个时候,我们远没有这么好。”她看着茶盅里的碧绿茶叶,轻声开口,“你没有,我也没有。”
听到她的话,裴郁宁饮茶的动作顿了一顿,抬眼专心看她。
她并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只纯粹说起了那些他并不知道的过去,或许,她只是需要他听着而已。
于是,他沉默着,在她身边,听她切身经历过的一言一语。
“裴郁宁,你很幸运,”她笑看他,神色里全是感叹与怅然,“你有现在的我帮你。”
“那时候,我刚嫁给他,对望京很陌生,对那些权贵们的圈子也很陌生,我们互相帮不了彼此太多,他有太多要做的事,我也有。”
“或许那时候他是喜欢我的,但最初,他并不信任我,毕竟,侯府里是那副模样,他身边那些人也见不得他好。”
说起这些曾经,她眉间多了几分苦涩,但并没有太多哀伤,“我那时候还很笨,远不如现在,所以他不在家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你走过来了。”见不得她难受,裴郁宁没忍住开口道了一句。
她笑了笑,情绪似是好了些许,“是啊,如你所说,我走过来了。”
“那时候和现在没什么差别,人还是那些人,大家争的求的也还是那些东西,无论是皇帝陛下、高皇后、五皇子,还是太后娘娘同七皇子,大家从前现在都没怎么变。”
“其实,那时候为了我,他是做了妥协的。”颜书语现在再去看,看到了不少从前不明白的东西,“成亲后,他从西北回来,为陈昑做事,每次回家身上总带着伤,我那时候不知道不明白,现在,是明白的。”
她看着他,既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另一个人说,“你呆在西北,应该清楚那时候他回来望京意味着什么。”
“他是为了我,为了我们那个家,才回来的。”
她喝了一口热茶,压下喉间涩意,“现在你有我,一切都和从前不同,所以你不需要放弃西北,但那时候的他,没有你幸运。”
裴郁宁只能安静的听着她说,情绪一片空白。
“我们那条路走的很辛苦。”她继续笑,“他和我一样,都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要珍惜现在的日子。”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以这句话结尾。
裴郁宁将她抱进怀里,说出自己心底最不愿意的承认的事实,“我是他,他也是我,我们都在。”
颜书语靠在他胸前,声音轻得像要消失在空气里,“我们两个都做错了很多,我怪他,他也怪我,但无论如何,我们一起走了那么多年的路。”
“他给了我痛苦,我也让他难受过,我们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