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都变了脸色,看着纳兰琬琇的眼神隐隐透着防备忌惮。
她们原以为纳兰琬琇只是看林瑾瑶不顺眼故意使点小手段整整她罢了,然而眼下听林瑾瑶这般一说,却才陡然惊觉,或许事情并不像她们想的那样简单。
一时间,大家也都没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只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们都是待选的秀女,谁也不敢在这档口大意,万一真闹出点什么丑事来,一辈子可就真毁了!
纳兰琬琇的小脸儿一阵青一阵绿一阵黑,真真是比川剧变脸还精彩万分。
郭络罗宝珠却说道:“你少血口喷人!不过是你自己运气背,输不起便输不起罢,却还这般恶毒的咒骂别人,未免太过嚣张了!”
纳兰琬琇的二婶,也就是纳兰明珠的二儿媳妇,却是郭络罗宝珠的表姐,虽两者的母亲是同父异母,平日也不很亲近,但因着某些原因,郭络罗宝珠却还是坚定的一门心思维护这门亲戚。
林瑾瑶不屑的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你自个儿瞎别当别人也瞎,红口白牙亏你说得出口!好好一个姑娘家如此好钻营倒也罢了,总归人各有志,但是如此捧臭脚,吃相却也未免太难看了!”
林瑾瑶先前还吐槽康熙大老爷的毒舌,然而让事实上她自个儿的嘴炮功力也不比康熙大老爷的毒舌差到哪儿去,都是一样的哪儿疼往哪儿戳,逮着伤疤就给人撕得血淋淋的。
当即,郭络罗宝珠的脸都绿了。
按理说她的出身的确不错,然而亲生的父母却早已死了,身份尊贵的外祖父也死了,如今安郡王府的掌权人是她的舅舅,然而这个舅舅是正室生的,她的亲娘却是小妾生的,这样的身份关系又能好到哪里去?平民百姓或许认为她身份尊贵,不过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她的地位,其实尴尬得很。
因而也就养成了她极度自傲而又自卑的性格。
且安郡王府其实混乱得很,她的外祖父生了二十三个女儿,却只活下来十个,儿子更惨,生了二十个儿子,却只活了六个,大多都是两三岁四五岁便夭折了。
这还都是侥幸能够出生的,剩下更悲惨的胎死腹中的也不知还有多少。
这样乌烟瘴气混乱不堪的地方,她这样一个没爹没娘连外祖父也没了的孤女,又哪里真正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想要过得好,不可避免就得学会钻营。
再者她早年就被口头上定给了八阿哥,这几年一直以八福晋自居,一面骄傲自豪,一面却又自卑胆怯,生怕八阿哥会嫌弃她无用,嫌弃她不能给他带去任何助力,生怕将来自己会被妯娌们鄙夷看轻,因而便愈发的开始到处钻营了。
在家里拼命讨好舅舅舅妈还不算,这纳兰家也是她看中的目标之一,甚至还有佟家……只恨不能将所有有亲戚关系的全都拉到她的身后,可惜她不过就是个小姑娘,一无权二无钱三无本事,能干什么事儿?最多不过是尽力讨好讨好女眷罢了。
郭络罗宝珠自认这是为了她的八爷忍辱负重,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被人当众赤.裸裸的捅出了她如此自贱的作态,揭了脸皮直接扔在地上踩,心高气傲的她又哪里能够忍受?
当即便恼羞成怒,一股邪火直窜脑壳,烧得她整张脸都通红通红的,看着林瑾瑶的眼神儿就跟瞅着杀父仇人似的。
“该死的贱人,我要你好看!”说罢抽了自己腰间的鞭子就冲林瑾瑶甩了去。
林瑾瑶嗤笑一声,耍鞭子,谁怕谁!
当即也抽出自己的鞭子迎了上去。
人不轻狂枉少年,干架就干架,谁怂谁王八!
众姑娘见她们一言不合就动粗,登时都惊呆了,尖叫一声慌忙四处逃散躲避。
郭络罗宝珠其实并不曾正经习过武,鞭子耍起来也毫无章法,平日顶多不过是对着马儿或者奴才抽两鞭子,跟林瑾瑶比起来差远了,好歹林瑾瑶是打小跟师傅正经学过的,且还真正跟敌人交过手,旁的不说,至少气势上就已胜了。
郭络罗宝珠以为林瑾瑶看起来身材纤细娇娇柔柔的,定是个走两步就喘的弱女子,好欺负得很,然而事实证明,她终于踢到铁板了。
林瑾瑶滑溜得就跟泥鳅似的,郭络罗宝珠的鞭子根本碰都碰不到她一根发丝,反而她自己,被林瑾瑶劈头盖脸一顿鞭子给抽懵了,慌乱之间只得狼狈的四处躲避,却谁知那鞭子就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任她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寒冬腊月身上穿的衣服厚实,鞭子倒是不曾抽破她的皮肉,只是一鞭一鞭抽在身上却也是真的疼,且她又穿着高高的花盆底,一脚踩在冰冻的地面上整个人登时摔了个四仰八叉。
“啊!”一声双重奏。
却见郭络罗宝珠摔倒时竟撞到了年婉莹,只将她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隐隐约约众人仿佛还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嘎嘣响。
年婉莹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屁.股疼得她牙齿都直打颤,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只听林瑾瑶一声惊呼,“年妹妹,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被误伤了可怎么好!”接着她的腰间便多了一条鞭子,然后整个人就飞了起来,“砰”的一下砸在了一旁纳兰琬琇的身上。
两个人登时摔作一团,年婉莹捂着屁股疼得小脸煞白,纳兰琬琇抹了把火辣辣疼的额头,一瞧满手血,顿时满面惊恐。
“我的脸!来人!快来人!”
“哎呀!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本事学得不到家,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