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抱起来搂在自个儿怀里安抚道:“爷知晓你今日受委屈了,你且等着瞧,回头爷必定给你出了这口恶气,你也别再憋着气折腾自个儿了,再气坏了身子可不是要叫爷心疼死了。”
这人啊多多少少都有些矫情的毛病,就好比有些时候遇到些事儿忍不住哭了,没人劝慰还好,哭着哭着不多时自个儿也就消停了,反倒旁人越是劝慰,便哭得越厉害。
眼下也是这般,原本林瑾瑶其实也没多大气更没觉得有多少委屈,反正她也从未将郭络罗氏和德妃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外人再如何针对她也不至于叫她气到这般地步,之所以连饭都没胃口吃,不过是她自个儿胡思乱想担心林家子嗣艰难的毛病真的遗传到了她的身上。
可眼下四爷这般表现,她倒是猛地鼻子一酸,莫名便觉得委屈起来,连她自个儿都不知晓究竟在委屈什么,总之就是觉得委屈,死死抓着四爷的衣襟趴在他怀里泪流不止,就跟那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家找家长哭诉求安慰求抱抱的小娃娃似的。
美人垂泪,花鸟都为之动容,更别提一个深爱着这个美人的男人了。
说句毫不夸张的,此时此刻四爷的那颗心啊,真真是揪得生疼生疼,只觉自家媳妇儿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一时更是将郭络罗氏恨得咬牙切齿,至于原本就因一些事而早在第一世便断了母子情的德妃,亦是含怨在心。
四爷这性子原就是极端而决绝的,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时那是真真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搁在心尖尖上,时时在意时时惦记着,而一旦招了他的厌恶,那便是恨不能将之一巴掌拍死一脚踩死,眼不见为净。
若原本就是他厌恶之人,偏还又戳了他的心肝碰了他的眼珠子,那便足以叫他记仇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逮着机会必定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死不休那种。
脑子里边琢磨着如何为自家小媳妇儿出气,边连连柔声安抚着自家委屈兮兮的小媳妇儿,“好了好了,快莫哭了,仔细眼睛。你若委实不愿见着多余的女人,回头爷便想个法子绝了后患就是,至于孩子的问题……咱们成亲才多少时日,急什么?凡事都得讲究个缘分,尽管放宽了心便是,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了。”
“倘若我当真不能生怎么办?”这是她一直以来就极其担心的问题。
尽管她的身子的确没什么毛病,但是林家子嗣艰难却也是事实,传承至今几乎都是一脉单传,到他们这一代有了姐弟三人已是前所未有的事了,且祖上包括她的亲爹林如海在内,几乎也都是在三十朝上才有的孩子。
一个女人若是生不出孩子当不了母亲,那无疑是一辈子的心酸遗憾,纵使勉强能生出个独苗苗,万一也真要等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可如何是好?恐怕她一两年没动静,后院就要人满为患了。
纵使四爷一心对她,可哪个男人不想要自己的血脉?更何况她非常清楚四爷的雄心壮志,一个连子嗣都没有的皇子,是绝没有资格登上那个位子的!满朝文武不会同意,皇亲贵族不会同意,康熙更不会同意!
四爷……真的能顶得住那些逼迫和流言蜚语,为她不顾一切吗?
林瑾瑶如何能不担心?眼下的生活越是幸福,她便越是忐忑不安,四爷待她越好,她便越是担心害怕。
平日里林瑾瑶却掩饰得很好,连四爷都不曾发现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眼下看着她眼里再掩饰不住的脆弱不安,方才惊觉自己这个枕边人的失职,不禁又悔又怜。
“倘若能有,那自是最好,倘若求不得,那也是天意如此。孩子我自然想要,但若是要以失去你为代价,那我宁可断子绝孙。”四爷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素日清冷淡漠的眸子里尽是满满的缱绻柔情。
轻叹一声,“说句实话,若是搁在第一世遇到这么个情况,说不准爷哪天当真就犯了糊涂,可经历过失去挚爱的绝望后,爷无比清醒确定,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你重要,万里江山亦不及你嫣然一笑。”
“无论如何,爷都绝不愿再体会一次那种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的绝望痛苦。苦求三生三世,爷所求的,不过是与你厮守终身白头偕老罢了,旁的,随缘。”
林瑾瑶哭得更凶了,甚至哭得打起嗝儿来,劝都劝不住,一派水淹紫禁城的架势,直叫四爷又怜又无奈,啼笑皆非。
“你说的,我可记住了,倘若你不守诺言,我便再不理你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再理你了!”
四爷哪里有二话?自是连连保证,抱着她就跟哄孩子似的,一应要求无不应允,心中却也颇为无奈又庆幸,只道幸而他家这小媳妇儿不是个红颜祸水,否则将来他怕是极有可能成为跟殷纣王比肩的千古昏君了。
看他满脸无可奈何却无比宠溺的样子,林瑾瑶一时只觉心花怒放,仿佛灌了几坛子蜜似的,心里头甜得都齁得慌,忍不住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又娇娇软软的蹭蹭。
“爷将我捧在手心里头,我亦必将爷搁在心尖尖上,爷若愿许我这一世深情不悔,我亦愿许爷这一世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四爷的性子极端而决绝,她又何尝不是?她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谓刚烈至极决绝无比,可她的爱却也纯粹而热烈。
你待她好,她便会全心全意待你好,你若不负,她便能至死不弃,无论富贵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