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理解不偏差的话……是我才对。”
“噫!——”
对面蓦地传来拔高又迅速噤声的短促音节,仿佛就算没有人在身边也要依照直感不得冒犯的夸张停顿,桃井五月行进在街道上的脚步亦是戛然而止,“什、什么呀?到头来怎么反倒是甩人的夏夏你浪子回头了啊!”
“你那个用词是怎么回事?我这也没有多……”
念及其中的弯弯绕绕,凉夏也觉得颇有些不好解释,现下在赤司所处的场所也不好细说,只好笼统地概括道,“总之,说来话长。”
“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吗!亏我还和小黄打赌赤司君复合的方式呢!这样说起来不就是哲君完胜了吗!”
“谁——黑子吗?”
凉夏不确定的发问很快得到了爽快的回答,五月以骄傲的态度述说着黑子预测的正确以及自己联络不断的优秀成果,甚至在上星期还能和前者一起去m记聚餐。
“所以结果就是你和凉太都输掉了赌局吗?”
“喂!!”
总算将注意力转移到黑子身上后五月的话题不再有擦边的危险,毕竟赤司还在两米远的沙发上安然坐着,部分问题实在让人胆战心惊,无从应答。
挂断通话后,病房里一时陷入寂静。
凉夏沉吟两秒,还是决定不就方才的交谈做出延伸,径自拿起桌边的分科笔记看了起来。
实话说要和现在的赤司继续说点什么确实于凉夏有些为难,要问为什么非得强调【现在】——那当然是他们自方才的短暂接触后,身份关系已经重新跳跃上了一个高度。
“和刚刚复合的前男友该说点什么比较好”这种事,实在是不比数学压轴题简单多少。
凉夏盯着笔记本上熟悉的端净字体,很有书法意气,边刃处压抑着几分锋芒,风骨而雅正。很久之前她心思仍然不甚清明时曾兴起模仿过,被折回会议室拿书的赤司逮了个正着。
在她窘迫的视线下,赤司体贴地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有拿走她手下的那本书,而是从桌前抽了一支笔,顺便提醒了她:“行政楼快要关门了,不要待太久。”
那正是他们第一次于放课后的同行。
像是洒落夜海不自知的贝壳,不在意时就如一片空茫,发掘时才看清那些散发着微弱萤光的细巧珍宝,璞玉般温凉润泽,抓住一隅便发现似整个海洋浩荡的数幕过往。
“哪里有问题吗?”
“没……”
或许是她盯着一页太久,引得赤司都不禁走过来帮忙查看,可这人不明明是心无旁骛地在处理自己手上的事情吗?——不过这等怀疑也未能持续多久,黄濑的短讯即刻接二连三地传送进来。
[哇呜这么快就把你拿下真不愧是那个小赤司啊!]
[小桃子说是你求复合的哇呜为什么啊我不懂啊!小早川你这么快屈服于小赤司的淫威下了吗!拿出你甩他的勇气来啊啊!]
凉夏:“……”
不幸的是,赤司刚刚才走过来,此刻正站在她身侧,毫无半点遗漏地、完整地看完了推送的消息。
然而“接二连三”这个成语的精髓所在,也恰恰是其随后而至,同样承续精髓的最后一条。
[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啊啊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就算想再把小赤司甩一次也没关系的不要怂啊!]
凉夏:“……”
顺便一提,黄濑凉太的最后一条短讯,简直是完美诠释“致命一击”与“闷声不吭作大死”的顶级典范。
——哦,也不是“闷声不吭”,但所谓的祸从“口”出,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凉夏于死寂般凝滞的空气中,慢慢地,对上了赤司的视线。
平静的,洞察的,带着点兴味的好整以暇。
……没有生气。
“再甩一次?”
凉夏刚稳的呼吸顿时一窒:“开玩笑的而已……”
她犹豫着补了一句,“我没有那么想。”
赤司毫无预兆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顾她瞬间的瑟缩,几乎是半强硬地让她适应了这种久违的亲近:“我知道你答应的成分并不纯粹,虽然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不过算了。”
他轻轻地拨开她颊边滑落的碎发,语气少见的温柔低缓,“我本来的预想比这更糟,所以——欢迎回到我身边。”
与尾音同来的是倾覆的阴影,在那一瞬间带来不适的恐慌黑暗,凉夏惯性向后微仰,背脊就被对方顺势揽住,形成某种不可思议地迎合借力,唇上的触感鲜明而柔软,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是由另一个人身上传达而来的不同体验,最初只是唇间的浅尝辄止,凉夏在开始的惊愕后便沉默着顺从,但情况很快演变为进攻式的入侵,毫无设防导致的是轻易被撬开牙关,凉夏怔怔地抓着对方腰侧的一角,措手不及地接受着更为强势的亲吻,从未被涉足过的领域被肆意扫荡,她呜咽了一声想退开,却只是徒劳地被抱紧。
快要喘不过气了啊……
不是没有接吻的经验,但此次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体验,凉夏能清楚地感觉到由对方身上传来的每一丝温度和每一次心跳,错乱地打在她心上,促使她无法呼吸。
赤司正是在她几乎气竭时放开,她浑身发软,身子一歪就如投怀送抱般靠近他的怀里,后者也并未离开,手臂仍然圈着她,垂睫敛目的侧颜安顺沉静,正轻轻地吻着她的唇角。
“别再跑了,凉夏。”
***
春日祭在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