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得到公正的对待?”
他轻笑,微微加重了“现在”这个词语。
萧胭抬眼。
“你是在将自己与他们相对比吗?”
医生不置可否。
“纽伦堡审判是一场胜利。”他说,“可是,你们真的赢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远东军事法庭对南京大屠杀的审判开始于1947年5月5日,石井四郎接受审问也是47年5月,但移交资料被特赦是47年8月及之后,这里提前。而马尔梅迪案的庭审是46年5月16日开始的,7月份左右结束的,这里也做更改。
☆、第十八章(补完)
刚刚步入46年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期待。
期待着新开始,新的生活。
期待着没有战争的世界。
盟军的法庭是相当人性化的,一部分法官与律师们在十二月中旬就得到了圣诞的假期,回家的回家,度假的度假。
但是还有回不去的,所以例行的圣诞舞会该开也得开。
悉小姐出身优越,是上层名流,加之又曾做过埃尔伯格先生的学生,便也受邀而至。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只与埃尔伯格先生等人交谈了一下,便远离了中心地带。
望着仍旧光影交叠的舞池,悉小姐微微歪着头,单手托腮,看的饶有兴趣。
萧胭坐在她旁边,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身上。
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的视线,悉小姐微微侧首,忽然开口。
“39年年初的时候,也是纽伦堡,我参加过一场舞会。”她说道,“那次的规模要比这个大太多了,受邀的全都是高级军官与名流贵族,什么公爵小姐,什么伯爵啊,王子啊,还有当时仍在德国的蒋二公子。对了,甚至那位在西班牙内战中成为秃鹫军团头号王牌的上尉都来了。总之,当时你所能想到的名字,这里都出现了。”
萧胭是很喜欢这种上流社会,梦幻的如同故事一样的故事,听得十分认真,问道:“包括那位少校吗?”
悉小姐点了点头:“他当时还只是个少尉,在德国本土的轰炸机部队做观察员,战斗机连摸都没摸过。”
说着,她端起面前桌上的红酒,饮了一口,颇有些感慨:“我至今都记得他看那位上尉的目光,那压抑着的狂热,眼中仿佛有星星在闪动。”
悉小姐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停顿了半晌又开口:“他曾对我说过,他这般努力,这般的拼命,是因为想要成为红男爵一样的人,想要成为王牌中的王牌。”
“可是,红男爵是怎样的一个人?王牌中的王牌,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仿佛自问一般说着,却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笑了起来转向萧胭:“我从小认识一个男孩,聪明,友善,优秀的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他14岁就进了纳波拉,后来被选入空军,同样成为了一个异常优秀的飞行员。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们教会了我们如何为自己的祖国去死,却从未教过我们该如何为了她活下去。”
*********
春天是个容易出大事的季节。
44年春天,诺曼底计划正式确定。
45年春天,欧洲战场结束战争。
46年春天,丘吉尔发表铁幕演说。
47年春天,杜鲁门出台新的外交政策。
悉小姐又说对了一件事,战争其实才刚刚开始。
在46年初的时候,盟军释放了大批的德国战俘。
其中,英国人将之前被送回本土的德国飞行员全部释放。
这些飞行员中,既包含了那位夜战少校,也包括了那位纳波拉男孩。
萧胭有幸,见过那位纳波拉男孩一面。
这位曾经的希特勒的男孩在战争结束之时,也已经成为了一位空军少校。
他如同悉小姐说的那般出色,有学识,有风度。温和而理智,坚定却不激进。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便被任命为了联队长,手下领导的是数百名军官与上千名士兵、勤务人员。
他本来是找康芙拉的,但不巧,正赶上康芙拉外出不在。
萧胭曾见过他的照片,毕竟是个活到战后的空军王牌,他的出镜率远远高过其他军官。
但此时的他比照片上要消瘦很多。
记得康芙拉说过,他被英军送回本土不就就染上了猩红热,在被俘的日子里,他大半时间都在医院病床上度过的。
“那么,你后悔过吗?”
不单单是高级军官,还是从纳波拉出来的,他在战后需要承受的压力与议论比寻常人更大。
他当时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萧胭微微蹙起了眉,一时无言。
“我从飞行学院毕业不久,还在见习期的时候,不列颠空战刚刚结束,”他低头看向手里包装精致的礼物盒,片刻抬眼,语气淡淡,“一位参战的前辈跟我说:‘战争就是犯罪,你我都要付出代价’①。”
萧胭愣住。
他却莞尔,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了萧胭:“我就不等了,劳驾你把这个交给康芙拉。”
萧胭回神,连忙接过,低眼一看却发现绸带上别的卡片并不是康芙拉的名字。
“另外,请让她替我祝艾瑞丝新婚快乐。”
“你知道吗,我有时真的很羡慕艾瑞丝。”康芙拉后来说,“她做了所有她想做的,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并且,做的坦荡而直接。”
萧胭本以为她说的是悉小姐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