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类一眼。
但是星星逼近到眼前来。玛利多诺多尔抽搐似地抽紧了喉咙。
“放开……我的头发!”
“你想得美!”贝莉儿毫不客气地冷笑,甚至还立刻把头发往手上缠了两圈拽得更紧。他以为她傻,她一放开他头发他还不立刻就跑?她就应该动都不动,把自己当石头压他身上,如果可以她还要再加码,最好把他压死,一了百了。“白龙,你别以为我冒着生命危险进森林过夜只是为了找你说声晚安。”贝莉儿恶狠狠地说。血草起效之前她就已经亢奋得像折了药。在忐忑不安中入睡,和饿狼的对峙,抓住白龙时的千钧一发。她的心脏这时还在刺激地输送大量供血,砰砰砰砰跳得飞快。
“今天咱们最好把这事儿说清楚,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过我是银龙。”白龙冷漠地回答。黑暗里贝莉儿看不见,她只觉得有冰凉的手指拂在她手背上,轻轻一触,一掠而过之后,白龙握住她的手腕,“……你居然现在还叫错,你以为这样侮辱巨龙能被轻易放过吗?放开我,你这愚蠢的人类,要不我就把你的骨头折断。”
典型的色厉内荏,贝莉儿嘲讽他:“你还能动的话你就尽管折啊。”白龙要是能动,他早就把她掀翻一边去了,哪还会任她把他压在地上?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一点都不当这是个威胁。手腕上的力道倏然收紧了,贝莉儿无动于衷地说:“哦,对,还有关于白龙,是啊我是喊错了,前两个月你要是回来没准我还有心情跟你道个诚意满满的歉,但抱歉过时不候,现在晚了。”
黑暗中传来重重的喘息,贝莉儿估计白龙都快恼羞成怒炸了,这两句话她都快来回轱辘一个月了,白龙哪里痛她戳哪里,立竿见影的报复,她就喜欢这样把话甩在白龙脸上,真是酣畅淋漓的复仇快感。她哈了一声:“愚蠢的人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人类上辈子不欠巨龙大爷的,现在人类决定不惯着龙了,所以你再喊我人类我就继续喊你白龙。”她重申:“白龙,白龙白龙白龙白龙白龙。”
玛利多诺多尔觉得自己忍让够了。将巨龙压在身下,这样无礼地侮辱和冒犯,狂妄的人类,她真的以为他不会杀了她吗!他咆哮起来:“人类,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贝莉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真想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
玛利多诺多尔愕然地睁大了眼。人类温暖的香气在黑暗中伏下来。她一只手拽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柔软地绕过他的脖颈。她温柔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细嫩的小手指摩挲他的皮肤。
——血液猛然奔流,他突然停止了呼吸,最酥麻的电流感从身体深处涌上来,心悸而晕眩。人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这才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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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会儿玛利多诺多尔觉得整个龙都僵硬了,心漏跳一拍,热量迅速从皮肤表面蒸腾出来,人类的呼吸声如惊雷,炸得他的脑子里轰轰作响。玛利多诺多尔绝不承认自己竟然会被人类这样的冒犯惊吓到,他别过头尽量地远离人类的脸,努力忽视自己全身炸起的寒毛,低声喊:“滚开!”
人类反而把搂着他脖子的手更加紧了紧,她坐在他身上,还握着他的头发,一只手圈着他的脖子,但她尽量弓着腰身,不把胸口贴在他身上。她嘴唇对着他的脖子,突然叹了一口气,小小的热气撞在他皮肤上,玛利多诺多尔绷紧了,她身上有香气,黑色的洞里,浮动着,悄然如花绽放。
“我会放开的。”她说:“我也会道歉,诚心诚意地道歉,你不喜欢我碰你脖子是不是?白龙,”人类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像清晨的雾,像夜空下的露水,像湖面上掠起的风。“我只是觉得我们该好好谈一谈。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好吗?你不想我打扰你,我以后绝对再也不打扰你——”
贝莉儿真诚地说:“我只是不喜欢这样,我们好好地聊着天,或者可能是我自以为我们在好好地聊着天吧?你一句话也不说就突然走了,你知道我很担心你吗?后来我也很生你的气,你这样做让我很难过。不过现在这些我们都不讨论,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走?你不是因为我喊你白龙生气对吗?”
摇椅当然不可能是导火点,只有可能是她喊他白龙。但之前喊了那么久的白龙,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或许那时候白龙只是懒得和她解释。他把她当做一粒硌脚的沙子,过了一年后从鞋子里甩脱出来,就此永不相见——何必向一粒沙子自我介绍呢?这就是自找麻烦。
玛利多诺多尔沉默着,他当然知道做得不那么妥当的是谁,否则他为什么要暗中在人类身上种下信标,暗中关注和保护她呢?或许这样只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补偿。玛利多诺多尔现在只想让人类离开他的脖子,越快越好。
“……我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前相处得挺好的,没什么不对?就算我自以为是,但总有个理由让我突然惹你烦了吧?”
因为、因为什么,玛利多诺多尔说不出口。人类为什么要这么刨根问底?她仿佛看透了他。“你在躲我吗?你害怕我?”
巨龙怎么可能害怕一个人类。他反驳似地沉下了脸。“没有。”
“那就是你讨厌我罗?你不想和我住一起?你直说就好了啊,你之前又不是没有这么干过,说一声,我明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