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也进来才关上门,走到杨丽羽身边,“你怎么在这儿?我在食堂等你半天都没看着你,原来你在给人针灸啊。”何师傅本来是兴师问罪的,但看杨丽羽拈针的手法和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人也不是不可靠……等接下来看看吧。
没有人告诉杨丽羽,靓姐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何师傅,甚至何师傅看上去还有点凶。何师傅回来,这屋子里谁也没多嘴一句,都专心致志的看着杨丽羽下针。
尽管没人说,但是杨丽羽知道啊。何师傅就是何师傅,走路气场都不一样。
等杨丽羽把女孩另一条腿的阴陵泉穴也扎好,站起身来,不高傲也不卑微的姿态,很严肃认真的说,“何师傅您回来了,我就不献丑,剩下的主穴与配穴还请您来下针吧。”
何师傅没说话,在女孩身上打量打量,觉着这医生下针倒也挺准,指不定人穴位看得更准。转念一想,病人是个这么点的小女孩,要是杨丽羽真有扎偏扎歪的位置,碰到大大小小的神经,这病人早吱嗷一声窜起来叫唤了,可是这病人现在还乖乖躺在那儿,说明杨丽羽没什么问题。
“你打算接下来在哪里下针?”何师傅口气像正在巡察的院长,关心关心下面人的工作。
杨丽羽不吭不卑,说的话好似从经书里背下来的,一点也不犹豫停顿,“小腿下部各找两个棘突的督脉穴,关元天枢这些主穴是必须下针的,由于足三里也与风湿热有关,足三里也须下针,至于冲阳、阳陵泉可以考虑,在有针感后持续拈动几秒针,约两刻钟后即可拔针。”
何师傅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既然这么有计划,那就请你继续吧。”
旁边几人听出何师傅这口气有点找茬的意味,走到跟前一副要下针的样子,问问哪里下针后又让人家继续下针,既然人家早有计划了,他还在这儿耽误下针时间。
杨丽羽也不跟何师傅推脱谦虚,取了针,找准穴位后小心翼翼的下针,下针的时候她紧盯着手中的针和女孩穴位皮肤,她在想着这个穴位下针多深比较好,一寸还是两寸。尤其是在下针的时候,针灸也有特殊的手法,转动捻针的速度也与病人的针感有关,她还要缓慢一点下针。
尽管杨丽羽在针灸方面早已熟能生巧,但穿越后的半年,她也没下过针,手还是有一点生的。针灸最怕的有二:一是针到一半断到病人肉里,二是碰到病人的神经。前者靠着改良的不锈钢针可以解决,后者是永远无法解决的。
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交感神经无数,除了神经干,还有密集而复杂的神经丛,稍有不慎都能碰到神经,虽说针灸一般不会扎断神经,但是被扎到神经上,身上某个部位不受控制或感觉身体异常,那滋味谁想尝啊?
好在杨丽羽的细心谨慎,下针都完毕后女孩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躺在床上一会儿已经昏昏欲睡了。
中年妇女叫自己的闺女,“娃儿,哪里疼?有事不?”女儿合上眼睛小憩,“啥事么有,我觉得好多了。”
真奇怪,她觉得那针扎在她腿上之后,她腿上又热又胀的感觉就瞬间缓解了许多,到现在来看,她脚腕轻轻转转都没问题了。
杨丽羽把针扎完后,一旁的王主任和小护士也松了一口气,见何师傅没什么反应,王主任笑两声,“何师傅,你看,我们内科医生的针灸手法怎么样?我虽然是个门外汉,但也略懂一二啊,依我看,不错!”小护士也点头,“我还以为这位大姐就会点皮毛,没想到真的算精通啊,手法很成熟了。”
这些话倒不是浮夸,何师傅半天不吱声,不代表他不认可。他是在沉思……中医院啥时候调来了个针灸手法这么好的中医呢?
关键是这位医生看着还挺年轻,恩,至少比他这个快中年的人年轻,而且是个女的,女的会针灸的可不多,尽管针灸这活需要精细一点,但是针灸大师多数还是男中医。
靓姐听了王主任和小护士的话,也为杨丽羽高兴,推了推何师傅,“何师傅,您说说,杨医生的针灸手法如何啊?”何师傅这才缓过神来,啊啊的点头,又装作是思索半天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这位同志的手法不错,穴位也准,和我想的没错!”
杨丽羽心想,人的穴位都是一样的,我背的穴位图还能和你有两岔来?
靓姐轻哼一声,往日高冷严肃的姿态全无:“何师傅,你说点重点,比你好还是比你差,给个准话!”何师傅做为中医院里唯一一个针灸医生,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如一个新来的医生?他可是被院长称赞过的,虽然吧……他觉得自己和这位同志比,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吧……也差强人意。
何师傅总算下了决心,打算说两句人家的好话,他还没等开口,杨丽羽就站起身来往外走,“你们忙着,我去吃个饭,何师傅帮忙拔下针,谢谢。”
蹲在床边半天,她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感觉眼前都是一片空白,严重的脑供血不足。
可能最近两天太累了吧,白天病人多,晚上整理中医笔记,月末要上交什么笔记报告,她一周能忙里偷闲也就那么一天,那一天的休假她还要买些生活必需品,研究研究之前跟老傅的膏药药方。
“杨同志干嘛去了?怎么走了?”王主任和小护士一阵疑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还没拔针就走了,杨同志,你这做法可不大讨喜啊。
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