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有别的住处,你没兴趣。”柏峻言辩解,“你喜欢江山苑,那边可以拍到明星,这里什么都拍不到。”
初阳不吭声。
柏峻言慌乱:“孙亦雪在这里,是因为吴叔,吴叔年纪大了,前阵子在街上摔倒,没人理他。是孙亦雪的车子路过,把他扶起来,及时送他去医院,如果晚一点,恐怕吴叔就会有很大的危险……哦,吴叔是我家里的老管家,他没有子女,对我关爱有加……”
柏峻言对孙亦雪表示感谢,询问对方有何要求。孙亦雪听吴叔说家里的玫瑰开了,她别无要求,想看一看。
柏峻言不喜欢欠人人情,及时还清,以绝后患。
柏峻言解释给初阳听:“我爸爸不在了,陪我长大的长辈只剩下吴叔,他对我很重要。”
初阳的心一直往下沉,声音如同腊月的河水:“这位很重要的吴叔,似乎你也没有介绍给我认识。”
柏峻言以为她不信,信誓旦旦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初阳:“我信你。”
所以才更觉无望。你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物,小仙女认识,我却无知。
她小声问:“我想回去了,可以吗?”
初阳没回江山苑,也没回自己的住处,找个酒店窝着,毫无人情味的装修,惨白的床单,一切都显得无望。
她像鸵鸟,每次受伤,都窝在被窝里,混混沌沌混吃等死。
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胃里翻腾得难受。初阳在被子里闷声哭泣。
不是因为孙亦雪,而是,初阳终于看清她在柏峻言生命中的地位。
整晚失眠。
早上,初阳从床上爬起,去楼下喝了一碗粥,掏出钱包付钱,看到里面的卡丁车俱乐部会员卡,也许,她需要释放。
卡丁车俱乐部十点钟营业,开门时,初阳已经在门口等候。/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来得这么早。”
初阳勉强挤出一丝笑,进门,存包。
来得匆忙,初阳没有带衣服,租用俱乐部的公用服装,穿好,戴上头盔,希望不要被人看到她流过眼泪。
坐上车,踩死油门,卡丁车咆哮着冲出线,工作日,又是上午,俱乐部没什么客人,初阳一个人驰骋赛道,转弯时,初阳没有减速,原本以为能够漂移过去,车子撞在赛道边线的轮胎上,停了下来。
初阳挫败。
磕磕绊绊到终点,看见有高大的男人等在那里,不是工作人员,是柏峻言。他的眸子深邃幽黑,定定地看着初阳。
初阳别开视线,不看他。她从车上站起,柏峻言几步跑过来,朝她伸出手。
初阳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别过身子,自己从车内走出。
他的手顿在半空,讪讪收回。
初阳把头盔还给工作人员,柏峻言走在她身边,不吭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初阳开口。
“昨晚你没回家,手机又关机,我有点担心,让人到处找你。你用了身份证住酒店,我在警察局里有朋友,他们告诉了我。”
柏峻言没去打扰她,只让人守在酒店,护她周全。
后来,听说她来了这里,柏峻言没心思上班,也过来了。
初阳淡淡评价:“你一直都很有本事。”
柏峻言落在前额的头发略显凌乱,他试探着伸手,拉了拉初阳的胳膊:“不生气了,好吗?”
初阳抬起眼,与他对视,几乎是乞求道:“放过我,好吗?”
她的眼里满是哀伤,却异常坚定。
柏峻言摇头:“不行。”
初阳苦笑:“你太自私了。”
以柏峻言的能力,初阳躲不掉,逃不掉。她满脸灰败,朝水吧走去,拉过椅子,颓丧地坐下。
柏峻言走过来:“初阳,你知道我喜欢你。”
初阳嘲讽地戳穿他:“目前喜欢而已。”
也许只是喜欢和她玩玩,反正,那点喜欢薄弱如纸,甚至,不能带她回家。
初阳神色凄迷:“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柏峻言想了想,居高临下地看她:“这样吧,我们玩一局卡丁车,如果你赢了我,接下来的一年,我可以不去烦你。如果你输了,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过。”
初阳琢磨着他的话:“一年?”
“也许一年后,我已经找到了新欢。”
那就永远不会再来烦初阳,初阳应下:“好。”
初阳记得,柏峻言上次在这里输得很惨。
他不擅长赛车类项目,连电玩飞车都会被初阳打败。
断了吧,桥归桥路归路,初阳决心已定,重新去挑选头盔。
“我得让何左把我的运动鞋拿过来。”柏峻言十分慎重,“放心,他很快。”
柏峻言在俱乐部买了一套新衣服,戴上头盔、手套,何左也来了,把他的运动鞋一并带来,柏峻言气势饱满。选好车子,在起点线准备出发时,柏峻言强调:“初阳,如果我赢了,那你别生气了,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你根本赢不了!初阳好歹是这家店的钻石级会员,玩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输给柏峻言。
柏峻言心有侥幸:“你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好。”
怪不得柏峻言会开出赌局,初阳不屑,她只是没用心而已。
指令员的令棋落下,比赛开始。
初阳屏气凝神,全力出击。
结局没什么悬念,初阳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柏峻言落后不止一点点。
他的车在终点线停下时,柏峻言忍不住捶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