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颖应声抬头一看,差点吓尿了。
她明明听吴宇大大说过她娇毛的干哥哥有严重的洁癖的。
吴宇大大说她干哥哥“宁可饿死以及把对方伤心死,也绝不会吃他三个哥哥不小心忘记换公筷给他夹过来的肉”。
而现在,她活生生地目睹着她的干哥哥在气定神闲地吃她咬过一口的凤梨酥!
“那个……我咬过了!”她指着凤梨酥,颤抖地说。
“嗯,看到了。怎么了?你有传染病吗?”
郑颖狂力摇头,摇得看对面时像有一整排的沈一帆。
“那有什么关系。”沈一帆淡淡的说。
郑颖:“……”
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窥探到了海那边的三位沈少爷的一些隐私性把柄。
看来,他们是有传染病呢!
“这么好吃的东西,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沈一帆把凤梨酥吃光了,拍拍手,抖落掉了沾在手指上的碎渣,用淡淡的口气提出“你有好吃的为什么要独吞不汇报不分享这样做对吗”的质疑。
郑颖飞快翻着眼珠:“我也是试验阶段,正打算好吃的话就立马推荐给你呢!”
沈一帆点点头。
忽然他说:“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郑颖一拍大腿。她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
“周师傅说我们电影最后加磅进来的投资人也叫……”
“是我。”郑颖话还没说完,沈一帆已经抢答性给出结论。
郑颖:“……”
她忽然感觉特别噎得慌。
噎了半天,好像有很多话想问,但挑挑拣拣,最终挤出嘴边的只有四个字。
“为什么呀?”
沈一帆淡淡地睨着她,眼底有淡淡的愉悦,声音淡淡地说:“因为觉得你长得好看吧。”
郑颖耳朵里轰的一声炸开一颗原子弹,蘑菇云拔地而起轰懵了她的脑袋。
她捧着脸,晕晕乎乎中强守住一分理智用于强调自己和沈一帆有同样的感受。
“好巧啊!我也这么觉得呢!!!”
余友谊蹲在走廊抽烟的时候全程无遗漏地听到了上述一段对话。
抽完一支烟后,他没起来,又续了一支。
第二支烟只抽了两口时,郑颖从屋里蹦蹦哒哒地走出来。她眼睛没往下瞅,差点从余友谊头上迈过去。
余友谊:“……小兔崽子你瞎啊!”
郑颖捧着脸“哈?”了一声:“友谊哥你下蛋呐?”
余友谊:“滚!”
郑颖于是听话地蹦蹦哒哒地滚了。
她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慢慢消失后,屋子里另外那个人走了出来,站定在余友谊身边。
余友谊把只抽了两口的烟按在地上熄了。
他站起来,和沈一帆并肩,透过走廊的窗子看外面的风景。
郑颖正好从下面经过。她黑发垂肩纤腰长腿的背影,充满灵动的朝气。
余友谊眉心一紧别开眼神。
沈一帆也垂下眼帘。
再抬眼时,他看向余友谊:“我不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您好像从不在我面前抽烟了。”
余友谊看着他笑笑:“从你突然消失后又突然出现开始的。总觉得你应该远离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会更好一点。”
沈一帆神色瞬间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到如常。
“其实您不用这样,我没事。”最后三个字说出来,沈一帆自己知道里面含着多少欲盖弥彰的心虚。
“真的没事?”余友谊笑着问。
“……嗯。”
余友谊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准备点。但半天也没点。
他把打火机甩到窗台上,把烟从嘴里抽出来,一手捏着在另一手掌心里一下一下的磕。
“沈公子,”那只烟被他不小心一个用力,撅弯了底部。“我斗胆提个小建议,那孩子单纯一根筋还有点缺心眼,如果是打着哥哥妹妹这样的名义,而不是打算有什么进一步发展的话,拜托你以后还是不要像今天那样撩拨她了,你看成吗?”
沈一帆脸色渐渐从白变得更白。
窗外日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脸白得像要透明起来。
正值酷暑,骄阳似火挂在天上,无声地炙烤着人间。这样的天气里,人总是容易蔫头耷脑的。
窗外种着几颗大杨树,树叶绿得娇滴滴,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仿佛分分钟就会被晒焦烤黄。可奇怪的是,一整个夏天,它始终就那么娇滴滴地绿着,枝繁叶茂地展现在大太阳底下,用浑身娇软的水绿葱翠直接对抗着烈烈骄阳的暴晒炙烤。
沈一帆从余友谊手里拯救出那只烟,掰掉下面弯曲的一小段,递到余友谊嘴边。
余友谊迟疑了一下后,就势叼住那只烟。
沈一帆从窗台上拿起打火机,凑到烟头前。
“卡他”一下,他把烟点着。
“锃”的一声,他把打火机机盖扣了回去。
他对余友谊,淡淡地,说:“好。”
他看着余友谊,眼底认真的神色里,隐隐浮现出几乎叫人觉得珍重的希望与憧憬:“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您一样,大口痛快地抽支烟,到那时我再来说这样的话。”
他把打火机放回到窗台上,看着窗外顽强对抗着烈日骄阳的绿得娇滴滴的鲜嫩树叶们。任何生命力都不容小觑,任何生命也都不该轻易放弃,哪怕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活头,可其实,它们已经默默葱翠了一整个夏天。
他看着那些树叶,淡淡地说:“谢谢您,让我想通一件事。在今天之前,我觉得活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