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萱的想法和那个婆子的想法是一样的。小陈氏趴在惠儿身上,笨重的身体压着一个小小的孩童,完全没瞧见那孩子吐得更利害了。那么小的孩子哪里受得住她的碾压?要是真的关心她,岂不知这样会让情况更加糟糕?这妇人满眼的算计,怕是想着怎么敲诈她呢!
小陈氏的谩骂无礼至极。别说这件事情的责任并不是完全出在她的身上,就算真的是她造成的结果,也不能这样满嘴喷粪。
“婶子这样说,可是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我造成的?在事情没有问明白之前,婶子还是好好管住你那不规矩的嘴。否则大伙都听着呢!乡亲们都是讲礼的,你这样不讲道理,以后怕是没有人敢与你们家的人相处。你家惠儿和那个叫小狗子的这么贵重,干脆就锁在家里别出门了。要不然他们随便摔一下跌一下,稍微和他们近点的人都会被你这样怒骂,那不是冤枉得很?”孟雨萱淡道。
旁边的村民本来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听见孟雨萱这样说,一个个神情变得深沉起来。他们暗暗记下孟雨萱的话,以后见到那个惠儿和小狗子要躲着走,千万不要被那家泼妇缠上了。
人类的心理就是这样奇怪。如果不牵扯到自己利益,不管闹多大都嫌事情不够大。当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便开始一致对外了。
“你这是不承认了?敢做不敢认,真是不要脸的贱人!”惠儿娘红着眼眶,瞪着孟雨萱,眼里满是恨意。
与小陈氏的假惺惺相比,惠儿娘这个亲娘倒是有几分担心。不过她这样着急上火,更大的原因还是那个叫小狗子的娘家侄儿。
惠儿娘的亲娘是个把孙子当命根子的妇人。那妇人长得粗蛮,一个不高兴就会打人。她年轻的时候跟着杂耍班练过杂技,身手十分了得。惠儿娘被她从小打到大,早就畏惧到骨子里。
这次她的亲娘就是听说惠儿娘这里的村长要办百日宴,便把孙子巴巴送来,指望着让孙子吃点好东西补补身子。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如果她下午来接孙子发现变成这幅样子,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只要想到这点,惠儿娘心里那点对惠儿的关心就被畏惧取代。
她甚至在心里咒骂自己的亲生女儿惠儿: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赔钱货!只顾着自己吃,不知道盯着小狗子。要是她把小狗子看住,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下子好了,娘还不得把我杀了吗?
“我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的山楂糕是没问题的。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吃给你们瞧瞧。还有,我的山楂糕可不是送给你家的。你不管好自家的孩子,胡乱从别人手里偷吃东西,还在这里谩骂,脸皮真够厚的。”孟雨萱冷笑道。
陈氏正好听见她说的话,对旁边的青年说道:“庆儿爹,你去把溪儿娘送的山楂糕拿过来。”
那青年就是陈氏的儿子。他马上去后院把孟雨萱送的糕点拿出来。
孟雨萱送给陈氏的时候包得好好的,现在庆儿爹拿出来的时候散开了包装油纸,里面的山楂糕少了一半。
当着众人的面,孟雨萱吃了几块山楂糕。旁边的妇人舔了舔嘴唇,说道:“溪儿娘,给俺一块尝尝,俺也相信你的糕点没事。”
“你疯了。”旁边的男子拉住她,瞪着她骂道:“为了吃的,你连命都不要了?”
“俺也相信溪儿娘的糕点没有问题。俺也帮着尝尝。”寡妇杨氏说道。
“还有俺和俺的儿媳妇,别把我们忘记了。我们早就尝过溪儿娘的糕点,不相信她的糕点会害人。”林婶说着,凤儿在旁边点头。
孟雨萱看着说话的这几个人,眼里浮现感激的神色。
虽然她相信自己的糕点没事,但是刚才乡亲们怀疑的眼神还是让她难受。在那一刻,她是孤立无援的。虽然表面冷静,其实心里很失落。那种一出事就被排挤在外的感觉是那么明显,好像她与这个村子没有任何关系似的。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融入他们。
村长王浒看着面不改色的孟雨萱,又看了看吃了没有问题的其他人,眉头皱了起来。
“惠儿娘,小陈氏,这两个孩子在家里吃了什么?”王浒问道。
“清粥,还有一点泡菜。对了,俺家哥哥带了几只长了很多腿的东西过来,说是给孩子们玩的。俺想着那东西骨头再多也是肉,就把它们煮着吃了。难道那东西有问题?可是俺昨天就吃了两只,当时没问题。剩了两只就今天早上吃了。”惠儿娘带着哭腔说道。
“很多腿?是不是有两条腿像剪刀?”一直站在王浒身旁的中年男子长得斯文,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突然开口说道。
小陈氏连忙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真是那东西造成的?”
“那东西叫螃蟹,如果处理得不好的话,确实有毒。螃蟹与山楂不能一起吃,他们刚吃了螃蟹不久,又吃了山楂的话,容易造成肚痛和呕吐。所以这位夫人送的山楂糕是没有问题的。”那男子说道。
“子成兄,那个叫螃蟹的东西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的无肠公子?”王浒说道:“那东西没听说过可以吃的。惠儿娘,你们还真是大胆。不过既然是因为无肠公子引起的肚痛,应该是没有大碍。你们无需紧张。大夫差不多也要来了吧!”
孟雨萱听他们提起螃蟹和无肠公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世她进青楼不久,螃蟹已经成了一种特殊的美食。那些所谓的文人一边煮酒吃蟹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