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战场都是如此,他一次次的逼迫自己忘掉那些眼神,却无可避免的一次次看到,而他却必须继续厮杀!
他厌恶征战,从来如此!
萧雨歇银色的盔甲上满是敌军身上的鲜血,杀人太多,握剑的手已经被敌人的骨骼震得发木,用时不知几何,他们已经深入敌军腹地,宁王和栾步也带着援军杀了进来。
萧雨歇这一路杀来,所向披靡,眼看着马上就能跟援军汇合,被困了十几日的将士们,眼中都腾起了浓烈的希望!
段少清正在带人死死阻挡栾步和宁王的援军,远远看见一名身着大将军盔甲的男子跨马而来,墨色的肩披长长扬在身后,即便满脸血污却依旧掩饰不住他出众的清俊五官,眉目清朗,鼻若悬梁。他骑在马上的样子威风凛凛,好似天将临凡!段少清被那男子的风姿怔住了,不由惊叹,这就是广陵侯吗?
情况紧急,段少清忙收回目光,他心头一阵无奈,看萧雨歇这所向披靡的样子,压根就不用他救啊,现在怎么办?是敌对还是放水,放了他对不起国,不放他对不起挚友!
段少清心内无比的纠结,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没事儿跟敌国的人做什么朋友?然而,宁王并没有给他多少继续犹豫的机会。
宁王远远看见萧雨歇突围出来,眼看就要跟援军汇合了,一旦汇合,大军必然会以萧雨歇的军令为主,如此,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宁王心中腾起一股强烈的火焰,皇位,他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眼下是唯一的机会,即便萧雨歇死了,他也可以带兵攻打西凉。
想着,宁王就好似鬼附身一般,拿起最重的弓箭,拉满弓弦,对准了敌军中厮杀的萧雨歇。
冷箭,划破空气中的血雾向萧雨歇射去……忽地,萧雨歇后背上传来钻心的生疼,意识到自己这是中了箭!
萧雨歇陡然怔住,那箭射来的方向……是援军!
萧雨歇蹙眉回头,但见宁王放下了手中弓弦,神色冷漠!萧雨歇见状,清俊的双眸里闪过一道深深的讽刺——这一幕……是萧雨歇此生中,见过最让他心寒的一幕!
尹伯庸见萧雨歇中箭,连忙上前保护,帮他挡走周围的敌军,尹伯庸一人如何能敌,不消片刻,便受了几处伤。
栾步自也是注意到了宁王向萧雨歇射箭,忽然就明白了昨夜赵措的嘱咐,一股怒火窜上心头,栾步勒马回枪停在宁王面前,质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宁王不答,只是森寒的眸光冷冷的望着栾步!栾步心头恨意森然,提枪向宁王刺去……一来二去,宁王与栾步混战在一起,宁王带来的兵亦是曾经跟随他的,不消片刻,栾步人马与宁王人马倒有一部分搅和在了一起。
萧雨歇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二十九年来,心中第一次滋生出这般深切的无力感。
心寒,尤为强烈!
他辛苦这么些年,换来的便是这种结果,早知如此,又何必殚精竭虑,以命相搏,早点儿带着文君去过平静的日子岂不更好?
南朝援军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当真是震惊了西凉众将士的眼,各自心中无不感叹,这南朝合该是到了亡国的时候,战场上居然还能起内乱。
西凉大将燕行反应神速,很快的便利用了敌方自乱阵脚的形式,指挥大军再次截断了萧雨歇与援军汇合的路,并将萧雨歇和宁王栾步单独围困。
段少清见状,赶忙主动请缨:“燕将军,萧雨歇那边交给我。”
段少清是王爷,燕行不敢不应,但又担心段少清的安危,于是向身边另外两名将军下令:“擒贼先擒王!你负责从后方截断萧雨歇带来的士卒;你单独领兵一万,和穆王爷一起,独困萧雨歇;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南朝的大将军!回去lùn_gōng行赏,封侯拜相!”
段少清闻言,心头一慌,他无论如何都得守在萧雨歇附近,一旦辜负了扶苏所托,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朋友!想着,段少清赶忙策马前往。
看着眼前围来的西凉将士,宁王这才慌了阵脚,一把用剑掀开栾步刺来的□□,忙道:“先御外敌!”
栾步忍下心头恨意,深深剜了宁王一眼!再度转而与西凉交战。
眼看着形式不对,宁王可不想做无谓的挣扎,继续耗下去,只会消耗更多的兵力!反正他根本不想救萧雨歇,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撤了!
宁王望着栾步的背影闪过一丝杀机,趁着栾步与敌军交战之际,宁王边杀西凉将士,边混到了栾步的身侧,趁栾步不注意,将自己手中的剑,直挺挺的插.进了栾步腰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西凉小王爷大家还记不记得?23章里提到过。
☆、骤雨初歇
腰间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栾步手中动作一滞,转瞬便被迎面而来的西凉将士刺穿了心口!
栾步望着心口的剑,目光艰难的移向宁王,不甘且震惊的望向他!栾步的双眸逐渐失去神采,魁梧的身子坠下马去,重重砸在地面上,渗出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萧雨歇在远处见状,心头骤然一痛,发出一声嘶吼:“栾步!”
尹伯庸见自己多年的兄弟已死,心中万千悲痛凝成一声嘶吼,他面目狰狞,转而更加勇猛的攻向西凉敌军,想杀去自己兄弟身边!
见栾步已死,宁王赶忙吹起了撤兵的号角,带来的援军,很快便撤了出去。燕行见状,示意不要去追,毕竟今日萧雨歇才是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