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卫攸笑道,“但是你要叫我哥哥。”
陈子钰软包子一般的脸鼓起来,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卫攸,想要学骑马又撑着面子不出声,不知跟谁学了一身大人的架子。
两个人一个站在地上,一个骑在马上,对视一会儿,陈子钰的神情越来越松动,刚想要答应又想起来了什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卫攸背着手,眉目弯弯,答道:“我是卫攸。”
陈子钰愣了一愣,紧接着竟然挣扎着要下马。
卫攸没想他会是这个反应,怕他不小心摔下来,连忙伸手接他,却被他一手挥开。
“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卫攸了!我才不要你教我骑马!”小孩子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这个大骗子!早知道你就是卫攸我才不会理你!”
卫攸还没来及做出反应,旁边又传来几声嘲笑,他扭过头一看,来的人却是徐志,对方朝陈子钰唤了一声:“子钰,过来。”
陈子正钰吭哧吭哧地爬下马,卫攸一把抓着他的后衣领,把这小子提在半空,眯起眼睛道:“我和你爹师出同门,又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陈子钰对他伸拳蹬脚,却因为四肢短小,怎么也打不到他,气吁吁地恼怒道:“是你抢了我爹的斥狼营!”
卫攸简直哭笑不得,道:“现在斥狼营可不归我管。”
“我才不管!当初就是你抢的斥狼营,你还打了败仗!公主姐姐会死都是因为你!”
卫攸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干净,他不笑的时候眼里仿佛有种锋寒的东西,让陈子钰有些畏惧缩了缩脑袋,很快他挣脱开卫攸的手,连忙躲到徐志的身后。
徐志摸了摸他的头,对卫攸说道:“卫将军这是什么眼神,子钰的话难道不是事实?”
卫攸看着他道:“你打仗的功夫可比不上做长舌妇的功夫,也就只能对一个孩子信口雌黄了。”
徐志的脸有那么一瞬的狰狞,很快又笑了起来,“哪里比得上卫将军,刀口舔血五年还不是给别人做嫁衣,真是贻笑大方!”
卫攸冷冷地扫他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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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萧岑十万大军赶到,休整几日后在月黑风高的一晚展开夜袭。
徐志一直在候着他们,当即下令让斥狼营出动,亲自迎击对方主将李孟弘。
而卫攸听到城外巨大的响动声时,刚要走出大帐,却被两个守卫拦住,“卫将军,陈将军有令此刻由他指挥,必能大捷,您只需好好待在这里静候佳音便可。”
卫攸冷笑道:“徐志才打过几次仗就如何猖狂?他知不知道他面临的对手是谁?”
两个守卫额角冒汉,完全不敢抬头看他,只道:“陈将军有令,请卫将军静候佳音……况、况且,现在虎符在徐将军手里,斥狼营只会听从他的指挥,卫将军就是出去了也没有用,还望不要为难属下……”
说完,守卫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下一刻卫攸就会拔剑砍了他们。
谁知前方却静默一阵,接着那脚步声又回到大帐里去了。
两个守卫这才站起身,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
夜渐深,厮杀声却发靠近,大军攻伐的震动声让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忽然声音一停,守卫抬头去看,万千火箭离弦,近乎成一片连绵的火海,照亮了漆夜,那近乎给人以一种末日到来的感官,接着密密麻麻地落下。
守卫惊骇地大睁瞳孔,下一刻那裹挟风声的箭羽便将他整个人钉穿了。
远方城中满是因为火箭而引起的哀嚎,死伤的将士数之不尽,四处都着起火来,裨将指挥灭火的嘶吼声犹在耳边回响。
在箭雨落下来的第一时间,卫攸睁开眼睛,看见一枚重箭撕裂了帐顶,射穿了灯盆,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卫攸掀开帘子走出去,不远处死伤的士兵不断运进城,城内尚且如此,城外又不知该是何等景象。
他飞快上了城楼,下面两方士兵厮杀在一起,斥狼营显然节节败退,无数尸体倒在地上,焦土中鲜血汇流,沾满了血迹的旗帜在空中飘飞。
他转身进屋,徐志已经回来了,正一身甲胄和一屋子将士们商议着接下来该如何取胜。
传令兵身上还带着温热的血迹,连滚带爬地进来,颤着声音道:“徐将军,李孟弘带兵杀过来了,我方死伤人数上万,实在无数撑不住了……”
屋里原本还一片乱哄哄,每个都在分析着战况,说着见解,传令兵的声音一响起来,屋里顿时安静了。
卫攸推开人群,到徐志面前重重一拍桌,他怒到极致,脸都有些扭曲,“你就是这样打仗的?还想着取胜?!”
他伸手一指外面:“死了多少人你看见没有!现在荆襄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
徐志站起来,愤怒地大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是说了算吗!卫攸,轮得到你来指责我?”
卫攸攥紧拳头,深深地闭上眼睛。
徐志不再理他,转头道:“传本将军命令,正面迎击昭兵,再派一万将士侧面包抄!一定要撑下去!”
传令兵令命称是,正要出门,门口却立着一动不动的卫攸。
“卫将军……”
卫攸沉声道:“不行。”
一屋子的将士全部看过来,徐志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卫攸!你想做什么?!”
“我说,不行。”卫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用宣布一般平淡的口气道:“从现在开始,斥狼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