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
用手指勾勒着苏沉澈轮廓,每一分每一毫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心底忽然很平静。
从她看见那根插进苏沉澈心口的管子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这个人,她想要嫁她想要一辈子陪伴的就是这个人。
如果这个人死了,那么,她也会陪着他。
沈知离几乎每晚都会过来,时间不会太长,也许只是一炷香,一盏茶的功夫。
花久夜应该是知道的,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去。
来了之后,她会坐在苏沉澈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说一些自己过去的事,或者是捧一卷话本轻声的念,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看着苏沉澈,时间到了再安安静静的回去。
做这些并不会让她觉得无聊,相反的,会非常非常的安心。
有时候就连沈知离自己都会觉得惊讶,至少在遇到苏沉澈之前,她不曾想过自己会这样这样的重视一个人,甚至超过了师父。
师父死的时候,她虽然难过,但那样的悲伤还是能忍住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接受,然后逐渐去习惯。
但是……哪怕只是想一想苏沉澈如果就这么死在她面前,便一瞬间心痛的无法呼吸。
微微弯下腰抱住苏沉澈,把脑袋搁在他的肩窝。
沈知离合上眼睛,想起了那段照顾苏沉澈的时光,一边吃着苏沉澈的豆腐一边嫌弃他。
嫌弃他只为了被抛弃就轻生,但也会猜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鼻腔酸涩,眼眶也慢慢红了。
她无声的低喃:“醒过来啊,笨蛋……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嫁给别人了!”
事到如今,才发现等待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即便再努力也得不到回应,又是多么令人沮丧。
那过去无论苏沉澈怎么做,她都不肯相信,不肯动心的时候,苏沉澈又是什么样的心态。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好像什么也没做过。
……可是,还会有机会么?
有机会再让她去做过去没做到的事情么?
闭上眼睛的沈知离未曾留意到,苏沉澈放在身侧的手指极轻微的抽动了两下。
像是极力挣扎的生命,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挣脱桎梏。
指尖轻轻的滑动,在沈知离的手背上写下两个字。
——不要。
不要嫁给别人,他只是有点累,但一定会醒过来,所以不要嫁给别人。
沈知离蓦然一惊,猛然起身看向苏沉澈。
苏沉澈的手已经垂下,双眸紧闭,容颜如水般澄澈沁人,还是沉睡的模样,只有手背残留的温度能够证明刚才曾经发生的。
但沈知离却已经忍不住。
她紧紧紧紧的握住苏沉澈的手,慢慢笑出声来。
眼眶越发的红,笑容却完全抑制不住,在颊边一点点扩大,纯然的喜悦。
“骗你的,笨蛋,我才不要嫁给别人呢。”手攥紧:“所以笨蛋,快点醒过来啊。”
****************************************************************************
数月后以后。
沈知离淡定的看着镜子。
接着慢慢拢好衣服,无奈的撑住额头。
就连伤重成那样的苏沉澈都已经活蹦乱跳了,她左胸口的创口居然还是没能完全复原。
蝶衣啃着梨子安慰她:“小姐,你就好好养伤嘛,反正苏公子每晚都会偷偷跑过来,能不能出去有什么差别嘛?”
沈知离:“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啊……”
蝶衣不以为然:“不就是偷情嘛?”
沈知离蓦然转头:“你从哪里听到的这种词?”
蝶衣举起双手,咬住梨子含糊道:“呃……不管我的事,是战轩,战轩说的!他说主人果然聪明,人生最刺激莫过于偷情,比正常男欢女爱来的有趣味的多……”
沈知离阴沉:“……以后你离战轩远一点。”
蝶衣:“呃……”
沈知离岔开话题:“对了,那信应该早就送到了吧。”
蝶衣掰着手指数数:“半个月前就应该送到了。叶姑娘应该这两日就会到了!”
“砰。”
门被暴力推开,不断晃荡发出反复撞击的声音。
叶浅浅踏着一地的碎屑环视四周:“沈谷主,我是来慰问的。”回首道:“礼物!”
乾达婆王率先捧着琴进来,将一个漂亮的首饰盒放到沈知离的手上,笑容温婉清丽,完全看不出过去的凶悍模样:“沈谷主,女为悦己者容……里头有我特地调制的上好胭脂水粉,我觉得会对你有用的。”
沈知离:“……谢谢。”
夜叉王跟着踏了进来,放了一把匕首在首饰盒上,挑眉笑道:“防身。”
沈知离:“……谢谢。”
阿修罗王的速度最快,几乎是一闪而过,沈知离的身边就多了一个装着各种补品的盒子。
沈知离:“多谢。”
……总算来了一个稍微靠谱的。
沈知离往补品上扫了一眼,僵了。
只见盒子外赫然有几个小字:鹿鞭,虎鞭,羊鞭……
龙王落在最后,手也背在身后,有些羞涩:“一盘红烧肉。”
沈知离:“……”
垂下头,沈知离看见塞进手里的……呃,半盘红烧肉,
龙王忙解释:“不是老子偷吃的啊,是刚才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半盘子肉掉到地上了!”
沈知离:“……”
拜托你说谎的时候稍微擦擦嘴角的油好吗